“没道理家里人都给买了，怀瑾哥哥自己不买的。”
沈月乔给他挑了身靛青色的料子，往他身上比了比，“就这个吧，怀瑾哥哥穿，最合适不过了。”
瞧，接受了这个设定之后，她叫的贼溜。
徐怀瑾嘴角又勾了勾，爽快的付了银子。
一家四口做衣裳的布料花去了三两银子。
若是在平安镇，倒是不用这么贵。
不过那边的布，也未必有这么好就是了。
其实沈月乔还看中了一块料子，不过那料子太贵，她就没当面说破。
而是趁徐怀瑾结账的功夫，悄悄吩咐布庄的人回头给她送沈家去。
那是一匹月白色的流云暗纹的缎子，若是这块料子做成袍子穿在眉眼如画的徐怀瑾身上，怕是要衬得他人间第一流了。
这个得留着，回头万一得罪了大佬，说不定还能拿出来贿赂一二。
布匹是徐怀瑾自己抱着的，沈月乔带着两个丫鬟要帮忙，他愣是不肯答应。
说这是粗重活，不该让她一个小姑娘来。
之后，他们又去了附近的墨宝轩。
给小玖买文房四宝来着。
这年头能读书是个稀罕事，笔墨纸砚贵的出奇，更别说书了。这也是沈月乔认定徐怀瑾背后有人的真正原因。
不过开蒙的书徐怀瑾没要，他在家就可以教了。只给小玖买了一套笔墨纸砚，就花了六两银子。
按照徐家那样的家境，加上午饭和买布料的，一共十二两银子，这能是他们两年的开销。
但徐怀瑾眼睛一眨不眨就花出去了。
“……怀瑾哥哥，你一下便买了这么多东西，接下来要如何生活？”少女娇娇的嗓音放缓了语速，倒是掩盖了其中试探的味道。
徐怀瑾道，“放心吧，我是家里的顶梁柱，定不会让家中老少饿肚子的。”
听起来，倒像是他在向她证明，他可以养家糊口。
她就想起来自己之前看过的一个大热的言情剧，男主角为了向女主角表现自己的威猛，带她去看了自己的战利品——一堆妖兽的头啊腿啊兵器什么的。
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沈月乔干笑了声，索性保持沉默了。
之前与薛霁还有沈汀乔分开时，约好的是最迟未时在原先分开的地方汇合。
见时候差不多，他们便过去了。
薛霁已经在那边等着了，沈汀乔也在。
沈汀乔说，“父亲就在东边的铺子里，母亲今日也过去了，正好你也过去看看。”
看不是目的，主要的目的是想看看能不能像平安镇的那件铺子似的，来个神来之笔。
众人寒暄了一番，薛霁便带着徐怀瑾离开。
临行前，沈月乔还拉着徐怀瑾道，“平安镇沈宅那边还有劳怀瑾哥哥帮忙照看，要是季姑娘那边有消息，就让人来告诉我一声。”
“好。”
被委以重任了，徐怀瑾颇为受用，心情都好了不少。
目送着他们的马车走远了，沈月乔才敢松了那口气。
“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沈汀乔压低声问道，但这架势却是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不可了。
半个月前还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恨不得你消失的状态，也就过了半个月，就变成小乔、怀瑾哥哥的关系。
要说没点什么她是不信的，尤其是今日在济民堂她还亲耳听到她成了赵大夫徒弟那件事。
就更令人匪夷所思了。
“先去铺子上吧，总归是要说的，等人齐了我一起说。”
沈汀乔不可置否，姐妹俩各带着两个丫鬟便都上了马车。
沈家在城东有不少的铺子，不过今日沈泰和林氏夫妻巡视的，是一家卖胭脂水粉的店铺。
沈月乔看了那匾额，沈氏胭脂铺。
是真的好没创意啊。
不过满大街都是这样的，也不好说什么。
这个时代的人，好像也没有什么营销和商标的概念，但沈氏这样的字眼，倒是圈出了背景。
这也是这胭脂铺名字这么俗，还是有人光临的原因。
但也仅仅只是有几个人。
姐妹俩进门扫了一眼没几个的客人，便径自上了二楼。
二楼有主人家来查账专门歇脚的屋子，几个丫鬟被留在门口，只有沈汀乔沈月乔姐妹进去。
“父亲，母亲。小乔我带过来了。”
沈泰林氏夫妇看见沈月乔，都十分欣喜。
“自从那赵家的胭脂铺开业之后，这胭脂铺子近来的生意简直一落千丈。”饶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林氏也有些愁。
沈月乔问了一下才知，这赵家的胭脂铺卖的东西其实和沈家的差不多，但架不住他们家价格便宜了两成啊。
如今被那边新开业又是促销又是打折的抢了生意，他们也试过用同样的办法去抢声音，但那边的东西跟不要钱似的，这边降了那边就降。
可沈家铺子里的东西，用料都是实打实的，并不存在偷工减料的现象，制作胭脂的也是多年的老师傅，工钱本就高，也不可能一路降价促销。
于是最近的生意就越来越冷清了。
这情况听着，很是耳熟。
“之前那个如意坊好像也是这样的情况？”
“的确是。”沈泰并没有打算瞒着。
近来家里的生意不止一样两样出了问题。
先是如意坊被同样做糕饼点心的对家险些挤下去了，在锦州范围内，根据不同县镇的情况，都有不同的对家在跟他们唱对台。
而且背后的人都查不出什么来。
如果只是一个两个是巧合，这么大范围的，倒叫人生疑了。
而这次又是胭脂铺。
“想来父亲母亲都试过很多办法了，但架不住对方一直步步紧逼是不是？”
沈泰：“没错。这赵家新开的胭脂铺明摆着是要与咱们家过不去，可过去咱们跟赵家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不知道他们为何突然发难。”
这个世上没有突然的事情。
要是有，那就是蓄谋已久有备而来。
“沈家是锦州首富，树大招风，有人看中咱们家这块大蛋糕也是正常的，父亲母亲还请放宽心。”
“蛋什么糕？”沈泰林氏沈汀乔不约而同问。
哎，她忘了这里没有蛋糕这种东西。
“就是比较好吃的饼。咱们沈家就像是一块皮薄馅厚的大饼，外面那些人都虎视眈眈的盯着想来分一杯羹。我是这个意思。”
沈月乔比划了一下，心里还有点虚。
沈家三口倒是没察觉，对她的说法纷纷表示赞同。
沈月乔便侃侃而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