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国富你个狗东西！你媳妇儿在外面被人欺负了，你不知道说句安慰的，还在这里闹腾！看你二嫂好，你当初怎么不娶她呀！”
沈国富也不干了，“我呸！你简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说这种话你也不怕闪了你舌头！”
两个人在屋里你砸我来我砸你，闹的不可开交。
下人是一个都不敢近前。
但这么大的事情，到底是传出去了。
沈月乔和沈汀乔姐妹俩在外面又逛了一圈，买了些点心之类的东西，黄氏在公堂上出糗的事情已经传得传开了，她们俩差点在大街上笑出声。
之所以忍住了，实在是嫌丢人。
结果一回府就听说黄氏跟沈国富两人在自己院子里打起来了，这回是真的没憋住，笑的前仰后合肚子疼。
沈国富跟黄氏打砸的事情就连沈老爷子都听了一耳朵。
原本夫妻吵架不是什么大事，只要不出人命，也不会有人来说什么。
可这回是把人丢到知州衙门去了，沈老爷子特意把沈国富叫过去骂了一顿。
“管教好你自己的媳妇儿，别去外头丢沈家的脸！牵不牵扯下人盗卖梧桐苑的首饰一事且不说，知州大人不过传她去问几句话，都能把泼妇骂街那一套耍到州府衙门的大堂上，她不嫌丢人我沈家也丢不起这个脸！”
“若再有一次，休怪我这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子要行家规了。”
沈国富被骂的狗血淋头，也不敢还嘴，只能一个劲的赔不是，保证这种事情绝不会再发生。
沈老爷子看他这副德行就来气，“滚回去吧！最近你也别出去丢人现眼了。”
明明都是一个娘生的，别说老大当年，就是老二都比他强了几百倍。
怎么就老三是这副烂泥扶不上墙的德行？
沈国富讪讪的陪着笑，退出去了。
沈老爷子骂他这么狠，也存了别的心思。
小乔院子里那个丫鬟这时候谁都不找，偏偏找了三儿媳，要说没点什么牵扯，他老头子是不信的。
但她们确实也只是泼妇骂街的闹了一场，也没有弄出什么实际性的东西来，他便借此给孙女儿出口气。
但等人走远了，沈老爷子又忍不住叹气。
“永康啊，你说老大要是还在，该多好啊。老二那身子骨，也是文不成武不就的。这老三就更……哎。”
他直接懒得说了。
“老太爷，大爷早就没了，您又何必为难自己呢？三爷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最起码不会有危险。”
是啊。
老三这蠢样，那些人确实是瞧不上的，不会被卷进那些漩涡里，也就不会有危险了。
不至于像老大当年那样……
能保住命，也是好的。
想到这儿，沈老爷子便自嘲的叹道，“看来我真的是老了。”
要不然怎么又开始追忆往事呢。
永康却笑着说道，“老太爷怎么又开始妄自菲薄了，您正老当益壮呢。而且四姑娘如今不是都懂事许多了么？若是四姑娘跟徐家那位的婚事能成，您还愁沈家只是个商户么？”
“那如何能一样？等怀瑾那孩子进了朝堂……说不定沈家便要成为他的软肋了。”
永康便不说话了。
沈老爷子也陷入了沉默。
……
梧桐苑里。
沈汀乔今日见识了不少的奇闻，对沈月乔这段时间的事情越发好奇，便一直追着她问东问西的。
沈月乔被问的头大，能说的她都说了，剩下的便是不能说不便说的了，干脆反问她道，“若我没记错的话，三姐姐的及笄礼是在十一月二十九，明日便是十一月初一，时间可不宽裕了。”
现代人已经几乎没有人会办这些古礼了，但书里的这个世界却是十分看重女子的及笄礼的，这毕竟是女子成年可婚配的象征，与男子二十岁的冠礼同等重要。
“你好端端的说什么及笄礼。”
“三姐姐你到现在还没定亲，届时簪礼上的正宾，母亲想必会好生琢磨吧。说不定会请薛家姨母呢。”
笄者的正宾一般都是有德才的女性长辈。
而正在议亲或有意结亲的两家，也有可能会请男方的母亲为及笄的姑娘做正宾。
若真的在沈汀乔的及笄礼上请了薛家姨母来做正宾，那也就等于宣布跟薛家结亲，亲上加亲了。
“你胡说什么？”沈汀乔被说中了心事，脸颊微红。
沈月乔就知道自己说中了。
女孩子的第六感果然准的一批。
“三姐姐，母亲是有明确跟你说过届时要请薛家姨母来给你做正宾了么？”
沈汀乔犹豫了一下，摇头，“母亲有旁敲侧击的暗示过。”
“你不会拿敷衍我的那一套敷衍母亲吧？”
“我……”
“万一母亲当真了怎么办？她以为你不喜欢薛霁表哥，就给你找其他人来做正宾，到时候你怎么办？”
沈汀乔呆住了，“不，不会的。母亲她……”肯定不会这么做的。
但后半句她实在是没有底气。
沈月乔摊手，“我的姐姐啊，你心里的话得说出来啊，要不然别人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呢？”
“万一母亲不如你想的知道你心里的想法，没请薛家姨母而请了知州夫人呢？到时候你怎么办？”
虽然她很想劝这个便宜姐姐不要近亲结婚，生出来的孩子容易残疾。
但她看的出来，薛霁表哥跟三姐姐是郎有情妾有意，她总不能强拆一桩婚。
沈汀乔直接被问住了，呆了一阵儿。
“小乔，我去找母亲一趟。”说完就跟阵旋风似的急匆匆刮了出去。
青青和青萝被沈月乔如此大胆的说法给整懵了，自家姑娘走远了都没反应过来。
沈月乔不禁道，“三姐姐都走远了，你们还不赶紧跟上去？”
她们俩这才回过神来，麻利的跑了。
沈月乔松了口气。
这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便宜姐姐可算是走了。
她呷了口茶，悠哉咬了半块点心，却发觉采芹和采竹正直勾勾的盯着她瞧。
“怎么这么看我？”
“姑娘果然胆大心细，要不然徐公子那样的人，怎么能倾心姑娘您呢。”采竹高兴的道。
采芹也赶紧附和连连点头。
沈月乔刚要咽下去那口糕点不争气的卡在了喉咙里，差点没把她给噎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