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灰飞烟灭了
两个体格健壮的仆人走过来架住林彦深,把他送上了楼。
纪远歌疑惑地看看杨婉玉,又看看纪正雄,“妈,你们在搞什么鬼?彦深只喝了两杯酒,怎么醉得这么厉害?”
而且,父母人还是比较传统的,以前她和林彦深关系尚可的时候,也见他们留宿过林彦深。
今天实在有些反常。
“远歌,跟妈妈到房间来。”杨婉玉拉着女儿走进了旁边的房间,纪正雄也跟了进来。
“怎么了?”纪远歌心头忽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杨婉玉握住女儿的手,“远歌,你刚才不是问我和爸爸搞什么鬼吗,现在妈妈跟你说实话,我跟你爸爸,确实搞鬼了。我们在林彦深的酒里,下了毒。”
“什么?!”纪远歌失声惊叫,“下了什么?”
纪正雄朝杨婉玉使个眼色,“婉玉,去把门反锁了。”
杨婉玉锁好门,纪正雄对纪远歌说:“那杯酒里,有新型毒品,一旦沾上,就会成瘾!”
“爸!你怎么能这么做!”纪远歌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瞳孔深处,尽是绝望。
见女儿这副模样,杨婉玉气得直咬牙,“远歌,你个没出息的!到这个时候,你还护着他!你护着他,他怎么对你的!他跟那个姓沈的,孩子都生了!林彦深这个畜生,忘恩负义的东西!他的脊髓还是你捐的呢!他怎么做得出这样的事!良心都被狗吃了!”
纪远歌分辨道,“妈,这话我们说给林彦深听听也罢了,自己怎么还当真了?脊髓我不捐给林彦深,也会捐给别人的!他唯一的过错是不该答应我的追求,不该同情我,可怜我!”
纪远歌呜呜哭了起来,“下毒!你们竟然给彦深下毒!你们怎么能这样做呢!”
那毕竟是她爱过的男人啊。爱过,也许现在还爱着……
纪正雄冷笑,“你当他答应跟你结婚,是因为同情你,可怜你?是因为他心好?不!他是为了我们纪家的财产!没有我们纪家当砝码,他能争得过心狠手辣的林彦成?!你妈说的没错,他就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纪远歌拼命地摇着头,双手捂着脸哭个不停。
看女儿这么伤心,杨婉玉又心疼起来了,轻轻把女儿揽进怀里,“远歌,乖孩子,别哭了,为这种人,不值得。”
纪远歌哭了一会儿,忽然站起来要往门外冲。
杨婉玉一把拉住她,“远歌!你要干什么?”
纪远歌一脸都是眼泪,“我要上去找彦深,我要送他去医院,他刚喝完酒没多久,送到医院洗胃,再注射一些干扰素,说不定还有用。”
纪正雄看着女儿,气得直摇头,“你是害怕天下人不知道我们给林彦深下毒了是吧?你是担心我们纪家还没人坐牢是吧?我纪正雄养了个好女儿,胳膊肘往外拐,还拐的这么理直气壮!”
杨婉玉也慌了,忙拦住纪远歌,“远歌,我跟你爸也是为了给你出口恶气才这么做的,你要是把这事捅出去,这不是把我跟你把往绝路上送吗?”
纪远歌的脚步停了下来,迟疑着,“林彦深又不傻,等药劲过去了,他难道不知道不对劲吗?如果真染上了毒瘾,再过几天,等他毒瘾犯了,他难道不会报警,不会找我们的麻烦吗?”
杨婉玉听女儿终于说到了问题的关键,马山接口道,“远歌,这件事只有你能兜得住,只有你能救爸爸妈妈!”
纪远歌何等聪明,听杨婉玉这么一说就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让我担下这件事,让林彦深以为,毒是我下的?”
纪正雄点头,“林彦深对不起你,他心里是有数的。下毒这件事,只有你认下来,林彦深才不会继续纠缠。一报还一报,你们俩扯平了。”
纪远歌愣愣地看着纪正雄,眼泪断线珠子一般往下落,“爸,其实你们早就策划好的,对不对?包括找我顶缸,都是策划好的,对不对?”
杨婉玉脸红了一下没说话,纪正雄理直气壮的点头,“对,策划好的。不出这口恶气,我纪正雄誓不为人!”
纪远歌凄楚地摇摇头,“你们不是在为我出气,爸,你们是断了我和彦深之间的最后一点情分。”
所有的爱,所有曾经单纯的,美好的,甜蜜的,疯狂的,都灰飞烟灭了。
从今以后,在林彦深心中,她纪远歌只是个恶毒狡诈的女人。
他想到她的时候,不会再有任何温暖,只有无穷无尽的仇恨,刻骨的仇恨……
公寓里,沈唯一边讲故事哄萌萌睡觉,一边心神不定地盯着墙上的挂钟。
已经9点多了,林彦深怎么还没回来?
他跟纪远歌聊的怎么样?为什么她右眼眼皮一直不停地跳?
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她心里很不安,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
“妈妈,你怎么了?”萌萌滴溜溜地转着大眼睛,忽然笑出两个小酒窝,“爸爸还没回来,你是不是也想爸爸了?”
沈唯索性放下故事书,把女儿抱进怀里,“是啊,妈妈想爸爸了,爸爸去找纪阿姨谈一些事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晚还没回来。妈妈有些担心。”
在这种时候,抱着年幼的孩子,她心里的恓惶才能少一点。
萌萌察觉到母亲的不安,很懂事地安慰她,“妈妈别担心,爸爸很快就回来了。爸爸是大人,大人9点以后回家也没关系的。”
萌萌孩子气的话,逗得沈唯笑了起来,她低头亲亲女儿的头发,“萌萌真会安慰人。”
母女俩一边说话一边等林彦深。小孩子到底熬不住,萌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沈唯帮女儿盖好被子,看到时针已经指到十点了。
心里那种不安惶恐的感觉越来越严重。沈唯拿出手机,准备给林彦深打个电话。
按说是不该打的,他跟纪远歌见面谈分手,她现在打过去,对纪远歌来说真的很像是挑衅。
但是沈唯顾不得了。
她的右眼跳得几乎无法看清东西。她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