牋牋“我没听明白,你说她不是姜烟?”姜树恩指着姜烟问,语气疑惑。
牋牋“是。”何淑香点头,佝偻着脊背,浑浊的目光转向姜树恩,“烟烟小时候脸上受过伤,右脸颊有一个非常可怕增生疤痕,村里的人都叫她丑姑娘,这个事你一问就知道了。我虽然十几年没有见烟烟了,但是好歹有点印象,她天生就是左撇子,一晒太阳脸上就会长红疹子,很挑食,不吃鸡鸭的,一碰就吐,大家当时还开玩笑说她真是个公主命——看看这样貌,这习惯,绝不可能是烟烟啊。你们会不会是弄错了?”
牋牋“天呐……”叶柳珍发出一声震惊的低叫。
牋牋姜烟冷着脸抬头,手指在身侧缓缓收紧,指尖泛白。
牋牋原来这才是叶柳珍的目的,但也侧面说明了一件事——叶柳珍急了。
牋牋她急切地越过探查姜烟身份的步骤,直接按头栽赃,下狠心要让她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
牋牋“不会弄错的。”姜树恩笑出声来,“这么大个活人怎么可能弄错?生活习惯会改变的,晒太阳就满脸疹子也有可能是紫外线过敏,说不定体质好了之后就没有这些问题了。”
牋牋“是啊,当时还是我亲自打理的呢,她的身世我也好好查过,总不能让不明不白的人混进姜家。”叶柳珍接话,“何况就算是我们弄错,烟烟自己怎么可能弄错呢?”
牋牋叶柳珍笑着看向姜烟。
牋牋姜烟维持着迷茫的表情,打定主意不开口。
牋牋何淑香皱眉道:“其他的还说得通,那个疤痕呢?疤痕体质是不可能改变的,我们那小地方也没有什么手术可以做,就算是做了,总得有痕迹吧,连手术痕迹都没有了?”
牋牋一连串的追问让姜树恩眼神微动,心里也起了些许疑惑。
牋牋“烟烟,你脸上的疤是怎么回事?”姜树恩敛眉问道。
牋牋姜烟抿唇不语。
牋牋她也说不出什么来,因为那个疤痕很有可能根本就不存在。
牋牋姜烟是私生女,由外公拉扯着长大,又在发展极为落后的地方,根本没留下照片。傅司眠当时也是直接把姜烟送到国外,没让她见,但她知道如果姜烟脸上真有一道疤,傅司眠绝不可能忽略这样的细节。
牋牋“到底怎么回事?”姜树恩见她不说话,脸上的笑意也慢慢消失了。
牋牋叶柳珍暗暗勾唇。
牋牋“树恩,你别太严厉了,吓坏了烟烟。”叶柳珍上前拉了拉姜树恩。
牋牋“当时不是你去调查的吗?”姜树恩皱眉,“你查的时候不知道她脸上的疤去哪儿了?”
牋牋“我……”叶柳珍抿唇,半晌道,“我不知道她脸上有个疤。说起这事倒是有点奇怪了,我当时问遍了所有人,都没有找到烟烟的照片,但烟烟的住宅对得上,抚养人对得上,我就没有多想……”
牋牋没有照片?
牋牋姜树恩脸色更沉。
牋牋这事情太蹊跷了。他只见过姜烟一次,就是姜烟出生的时候,那一次立刻去验了dna,安葬了大出血死亡的姜烟母亲,就把人送到乡下去养了,之后一面都没有见过,只是打些钱供她上学,直到姜曼死亡,他才想起有姜烟这号人。
牋牋“姜烟,说话。”姜树恩道。
牋牋姜烟抬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嘴唇颤抖地开了口:“爸想让我说什么?”
牋牋众人齐齐一愣,包括叶柳珍在内。
牋牋她本以为姜烟这次还是打算用那种楚楚可怜的戏码试图蒙混过关,没想到姜烟出口便是一句反问,语气还比平时要强硬了许多。
牋牋姜树恩皱眉道:“你这是什么态度?舅公舅婆说你脸上有个疤,你就没什么可解释的?”
牋牋“爸,你知道吗?外公临死之前嘱咐我,让我不要来北城。”姜烟缓缓开了口,一字一句。
牋牋姜树恩眉头微动,目光深沉了几分。
牋牋“……我没有听。”姜烟继续道,黑白分明的眼睛转向叶柳珍,“他说北城不像我们镇上,人人都善良淳朴,我不信。他说姜家这么大,我身上流着你的血就已经是种罪过,我觉得他在吓唬我。”
牋牋她说着,泪珠从脸上滑落,抬手擦了擦,吸了吸鼻子道:“可是来这里几个月,是我活这么大到现在为止,最累也最害怕的几个月。人人都不喜欢我,可人人都对我笑,我一出生就没有妈妈,我还天真地以为我在十八岁的时候还可以有个爸……我只是阅历不丰富,但是我不傻啊,我能分清楚好坏,也能分清楚善恶。”
牋牋“我以为和楚家联姻之后一起都会变好的,可先是订婚宴被毁,又是在仓库被误解,想要隐瞒伤口,却被当成和别的男人暧昧不清……”
牋牋“到了今天,十几年没见的舅公舅婆突然出现,我就连姜烟都不是了?我不知道下一次还会是什么,我只知道现在的我,真的很希望自己不是姜烟。”
牋牋一席话说得缓慢而坚定,是姜烟说过最长的一段话,也是最痛苦也最挣扎的腔调。
牋牋姜树恩骇然,心里如同波涛一般涌动起来。
牋牋叶柳珍也被震到了,立马转头瞟了瞟姜树恩的神色,暗叹这个姜烟果然厉害,三言两语就抓住了姜树恩心里的痛点,拉回同情。
牋牋“烟烟。”半晌,姜树恩上前一步,叹息道,“算了,这件事……”
牋牋“孩子,你说得很感人。”何淑香率先开口打断了姜树恩的话,“但是姜家这么大的家族,你身为其中的一份子,查查也没有什么可委屈的。你要真是姜烟,直接告诉我们疤痕是怎么好端端没掉的,不是就是一句话的事吗?如果不是,姜家要背负的可是比你这些小委屈要严重得多的后果。”
牋牋姜树恩抿唇,收回了要去扶姜烟的手——何淑香说得对,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姜家的名声才是最重要的。
牋牋至于委屈……仔细想想,姜烟虽然受了很多委屈,但谁不会吃点苦头?到底还是乡下来的丫头,没什么见识,受不了罪。
牋牋姜烟咬牙,抬头看向何淑香,眼底已经染上了寒光。
牋牋呵,这倒是个厉害人物,大概叶柳珍私下里也有指点一些话术。
牋牋“我还想问问舅婆是不是记错了呢,我从来就没有什么增生的疤痕,不过要说脸上的疤……是有受过一次伤,但不是小时候。”姜烟道。
牋牋她知道现在姜树恩心里起疑,她心里也不确定疤痕是否存在,现在只能将谈话的重点转移。
牋牋而要想转移重点,唯一的办法就是说出一件更让人震惊的事。
牋牋叶柳珍眯眼,直觉不对,死死盯着的姜烟——这贱人还有什么招?
牋牋“那是什么时候?”何淑香果然问道。
牋牋“是我进北城之前。”姜烟抬头,“收拾行李的当天,有一个陌生男人来我家里,什么也没说,不偷不抢,拿刀划伤了我的脸。”
牋牋,content_n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