牋牋“有人在查我的电话号码,还有出诊记录。”傅司眠颔首,简单道。
牋牋姜烟瞬间抿唇,心间一悚,半晌道:“好。”随即转身出门。
牋牋门一关,长廊的阴冷立刻侵入骨髓,她抿唇抬腿,视线朝着周围一扫,莫名有种被人注视的感觉。
牋牋出医院大门时,姜烟正低头思索,突然被一个高挑的身影一撞。
牋牋“抱歉抱歉!”面前的人惊慌地弯腰。
牋牋“没事。”姜烟抬头,眼神微眯,“你……方晓?”
牋牋方晓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整个人瘦得可怕,姜烟也是迟疑之后才敢相认。
牋牋“别说话。”方晓压低了声音,哑声道,“姜家有人在查你,刚才拍了你进办公室的照片,我偶然看见,你自己小心。”
牋牋她说完便转身离开,朝着医院走去。
牋牋姜烟在原地停留两秒,心中骤然起了波涛——姜家有人在查她,只有叶柳珍这一个的选项。查她并不奇怪,但是为什么会查到她和傅司眠的身上?
牋牋她突然想到一件事,眼神一低,落在自己的手机上。
牋牋神思一动,她立刻抬腿返回,重新进了医院——偷拍的人已经拿到了自己想要的照片,现在是最安全的时机。
牋牋办公室门再次打开的时候,傅司眠微微挑眉。
牋牋姜烟将门一关,低声道:“叶柳珍发现我们认识了,查你的号码应该是监控了我的手机,她最擅长玩的就是监控电子设备这一套。”
牋牋她竟然把这件事给忽略了。思来想去,叶柳珍确实动过她的手机——那晚她假意炸姜欢欢出来的时候,在仓库里,叶柳珍曾经将她手机踢到一边,随后又自己捡起。
牋牋当时她沉浸在愤怒中,现在仔细想想,手机在叶柳珍手里抓了很久,最后她也是在地上捡起来的,这中间叶柳珍大概有动什么手脚。
牋牋“监听?”傅司眠坐着了身子,眼睛眯了起来。
牋牋“不,可以确定没有监听,否则她也不需要靠着拍照来证明我们认识。”姜烟将手机递了过去,“应该可以监控我联系了你,你的号码自然是查不到的,好在进入楚家开始我们就没有发过短信,只打过一次电话,但那唯一一次……正好是方成国跳楼的时候。”
牋牋叶柳珍很聪明,稍微联想一下就能知道其中的关联。
牋牋傅司眠沉默几秒,伸出了手,修长的指节将手机一捏,侧头细细打量一下。
牋牋“你先回楚家,晚上十点你借口身体不舒服,来我房间。”他道。
牋牋“好。”
牋牋一整个下午,姜烟因为都在思虑这件事,有关于叶柳珍,还有关于方晓。
牋牋今天方晓的出现确实让她意外,但是意外的同时也有震动——当初方晓的母亲并不是在仁心,换医院的事情也是傅司眠一手促成,他是不是早就料到了方晓会关注姜家,所以故意让方晓当监视姜家的眼睛?
牋牋掩下思虑,姜烟一直按着情绪等到了十点,才装病敲开了傅司眠的房门。
牋牋房间里很亮,依旧是所有灯都开着,像白昼一般刺眼。
牋牋傅司眠侧身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姿势里充斥着懒意,身侧的手术盘里摆着姜烟的手机,已经被拆得七零八碎。
牋牋姜烟抿唇,感觉画面有些诡异,那些手机碎片被放在手术盘里,远远看着就像什么奇形怪状的器官似的……
牋牋“确实被监控了。”傅司眠开口,打破沉默,“叶柳珍很小心,也很聪明,里面不仅有监控,还有定位。”
牋牋姜烟上前一步,拿起手机细细打量。
牋牋“这是新手机,你先换一个。”傅司眠将盒子往前一推,再次懒洋洋地靠上了座位,“叶柳珍既然查到你和我认识,那很快就会动手,并且虽然她没有查到我的号码使用者是谁,但在北城,不能被查到的号码也不多,陆家会是重点怀疑对象,她可以基本确定那天晚上是我们在联系。”
牋牋姜烟手指微收。
牋牋她想到自己和傅司眠几次明面上的交流,尤其是朱耀那一次,傅司眠的救场太奇怪,如果被爆出原先就认识,就算是姜树恩,也不可能想不到到其中关联……
牋牋“两条路。”傅司眠动了动手指,“一,大方认了,但你在姜树恩心里会留下污点,朱耀的事情会是他的疑虑。二,还是想办法隐藏,但方法周折些,需要很多证人,借口也会比较牵强……”
牋牋“还有第三条路。”姜烟抬眼,眸光突然冷了冷,视线转向了他桌面上的手术刀。
牋牋傅司眠手指一顿,斜睨,眉头微动。
牋牋下一秒,姜烟伸手,撩开裙摆,抓起手术刀猛地朝腿上一刺。
牋牋“叩叩叩。”门响了。
牋牋“傅先生,你在吗?刚才厨房做了点夜宵,我看你房间里灯还亮着,就给你送过来。”楚梦璇轻声曼语,声线比平时还要轻柔几分。
牋牋房间里没有声响。
牋牋楚梦璇一愣,随即皱眉又敲了敲,“傅先生?”
牋牋还是没有声响。
牋牋她抿唇停顿了一会儿,不死心地再次想要敲门,刚一抬手,门就开了。
牋牋意外的是,门内出现的是一张异常苍白的脸,本就白皙的肤色此刻半点血色也没有,撑着门框,纤瘦的身子透着未退的冷意,幽幽转眸。
牋牋“楚小姐,我来找傅先生看病。”姜烟道。
牋牋楚梦璇一愣,看着姜烟发白的嘴唇,心里半点疑虑都没有,半晌还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牋牋姜烟摇头,手里带着一个盒子和一部手机,转身离开。
牋牋楚梦璇侧头看向她的背影,转头朝着房间里面看去,立刻捕捉到了傅司眠和平常似乎有不同的神色,他的视线也朝着门外,似乎在凝视姜烟出去的背影,手边放着一把染血的手术刀,还有药酒和纱布。
牋牋“血……”楚梦璇身子一软,“傅先生,这血……”
牋牋“她受伤了。”傅司眠收回视线,淡淡回了一句,但声线更加低沉,脑子里怪异地开始回放刚才的画面。
牋牋那样冷冽的眼神,那样利落的手法……下刀居然半分犹豫都没有,他自问自己不能做到这样。但是这也是他看上姜烟的其中一点——
牋牋从地狱出来的人,往往不贪恋人间。
牋牋“那就好。”楚梦璇松了口气,随即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有些窘迫起来,“我的意思是……我是说不是你受伤就好……”
牋牋“楚小姐有事?”傅司眠抬眼,语气微冷。
牋牋“就是这个,夜宵……”楚梦璇立刻将夜宵往桌上一放,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牋牋“谢谢。”他道。
牋牋她僵了两秒,总觉得今天傅司眠有些不满她的出现,但仔细一看那张脸上什么都没有,看不出情绪。
牋牋“那你慢慢吃,我先走了。”她揪着衣摆道。
牋牋傅司眠略一点头,算是听见了。
牋牋门一关,室内重新回归了安静。
牋牋傅司眠伸手捏起那碗精致的甜点,随手往垃圾桶里一倒,平静的面容上没有半分情绪起伏,随后将碗放在了一边,起身收拾纱布。
牋牋对面的房间内。
牋牋姜烟忍着疼坐直了身子,黑白分明的眸子中带着三分阴冷,打开了新手机。
牋牋未接电话有三个,其中两个是来自姜欢欢的,她点击回拨,静静等待。
牋牋“姜烟你现在能耐了啊?还学会关机了?!”姜欢欢一开口就是骂语。
牋牋“手机没电了。”姜烟道。
牋牋“谁管你手机怎样!明天晚上回来吃饭,爸说的!”
牋牋姜烟手指一顿,半晌道:“好。”
牋牋电话挂断,连声再见也没有。
牋牋姜烟也不介意,悠然将手机扔到一边,抱着膝盖思索片刻,眼神落在了那部旧手机上,随后有转到了自己右腿渗血的纱布中间,笑意骤然轻荡。
牋牋叶柳珍果然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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