牋牋“不知道。”傅司眠随口答,“但很快就能知道了。”
牋牋姜烟耸肩,将脖子往棉衣里缩了缩,腔调变得有些懒,“那我们回去吧。”
牋牋“陪我逛逛。”他道。
牋牋姜烟动作微停,领口露出了两只眼,眼尾上扬,因为困倦而染上了几分红光。
牋牋半晌,她莞尔,“好啊。”
牋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傅司眠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在这种脆弱又易碎的时刻,她完全不介意靠近和温暖他,毕竟在这种时候给予多少热度,就会收获多少依赖。
牋牋她要的就是这些。
牋牋车子沿着城郊的护城河开了许久,沿途傅司眠没有说话,只是停在桥边时下了车,目光掠过波光粼粼的河面。
牋牋“今天出什么事了吗?”姜烟也出来了,靠在他身侧问。
牋牋傅司眠没有回答,下巴微抬,遥遥指了指河面的方向,“你看这河水,流个没完,像是没尽头。”
牋牋姜烟瞥了一眼,琢磨这话里的意思。
牋牋据她了解,这男人是不可能关心这个地球是怎么运转的,水流还是不流,对他而言都没有多大的意义。
牋牋“确实像是,但也只是‘像是’。”她缓缓答。
牋牋傅司眠动了动眉眼,手指在栏杆上轻轻敲打起来,声音沉闷,十分应景。
牋牋良久,他才再次开口:“林清湘的实验还在继续,断了她的两个实验室,还有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建造一个实验室对于陆家来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我们费尽心思对陆家造成的损伤,最终不过是可以用时间来弥补的缺口。”
牋牋“……这不是第一次了。所以我有时候在想,浪费这样的时间和精力究竟值不值得。”
牋牋姜烟此刻心里的震动绝对不亚于她摸进陆家实验室的时候。
牋牋要让傅司眠说出现在这样的心里话,简直是她从前想都不会想的,这得有多少天时地利人和才能达到的结果?而这男人现在居然就这么轻飘飘地,像聊天似的和她剖开自己内心深处最隐秘也最复杂的担忧……
牋牋“不用回答,我有答案。”傅司眠收回视线,眼神笼罩在了姜烟的脸上,出乎意料地没有冰寒,甚至染了几分温暖,“该做的事还得继续做,不管有没有作用,在实力还没有达到能够对陆家一击必杀的时候,唯一的选择只有继续。”
牋牋只不过是挫败感罢了。
牋牋真正让他觉得诧异的是,他忍了这么多年,在遇见姜烟之前,蛰伏是很容易的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件事不能激进,在黑暗中等待几乎已经成为了本能——可现在不同了。
牋牋他心底隐隐有个声音在催促,催促他尽快完成这边的事,才能让他和姜烟的关系得到缓解,重新开始。
牋牋是,重新开始。
牋牋他现在真正想要的东西,已经开始有了变化。
牋牋傅司眠太阳穴突突地疼,在意识到这一切都是因为姜烟之后,他第一次实质性地体会到了邵肃飞骂他的那些话。
牋牋“上车。”他利落转身,突然中断的谈话。
牋牋姜烟张了张嘴,看着他冷漠的背影,咬牙骂了一句:“什么毛病……”
牋牋接下来一路无话,姜烟想挑起话头,但是看了看傅司眠覆着寒霜的脸,又作罢了。
牋牋与此同时,冯家已经上上下下忙开了。
牋牋冯开德临时让人布置了婴儿房,保姆忙上忙下,还请了个奶妈,整个房间温馨童趣,色彩缤纷,看了心情都好了不少。
牋牋“今晚就让保姆带着小九在这儿睡。”冯开德笑眯眯道,“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这孩子也不怕生,到现在除了饿了之外都没哭过,奶妈一起睡也好,你一个大男人,不知道怎么喂奶换衣服的,你就睡你的去吧。”
牋牋冯钦心里微动,看了冯开德一眼,“好。”
牋牋转身的瞬间,两人的表情都变了。
牋牋冯开德的眉色深了不少,冯钦则勾了唇,唇角是森森的冷笑。
牋牋门一关,冯钦便拿起了手机,拨通保镖的号码。
牋牋“你看着冯开德那边的亲信,盯着他们行踪,不管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都报给我。”
牋牋“是。”对方道。
牋牋冯钦挂了电话。
牋牋还好林清湘派了人手给他,他现在有人可用,监视起冯开德就方便了许多。
牋牋以他对冯开德的了解,对孩子上心是一回事,但是婴儿房安排的位置实在是有些耐人寻味了。
牋牋这间房安排在离他房间最远的地方,并且是视线盲区,美名其曰“孩子晚上哭闹,不打扰你睡眠”,但是其中的用意怕是只有冯开德自己才清楚了。
牋牋他断定冯开德一定要做什么,虽然不可能是危及到孩子生命的事情,但对他而言怕也不会是什么好事。
牋牋果然,第二天,消息就来了。
牋牋“冯开德的心腹进了医院,是亲子鉴定科,拿着毛发的样本。”
牋牋冯钦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衣服上扯着,点头道:“行,我知道了。”
牋牋亲子鉴定?
牋牋冯开德不相信这个孩子是他和陆云溪的?为什么?
牋牋倏地,冯钦自己心里也闪过了一个念头,但立刻便被他给否定了。
牋牋不可能。这孩子的长相和云溪十分相似,而且他看见这孩子就感觉有种天然的联系,而且林清湘也没有必要骗他,冯开德也太多疑了些。
牋牋思虑片刻,冯钦还是给林清湘打了电话。
牋牋“有件事情想和您说一声。”他寥寥几句,说了冯开德的所作所为,并暗暗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牋牋“怎么,你也怀疑这孩子是假的?”林清湘问。
牋牋“不,不……”冯钦立刻道,“我怎么会怀疑自己的孩子是假的?只不过冯开德这做法有点奇怪,所以我想着知会一下,您那边好提防着。”
牋牋林清湘笑了笑,声音很轻,显然是挺满意的。
牋牋“还算你懂事……冯开德这行为对他来说,不能算是奇怪,他本来就是个老奸巨猾的狐狸。他要查就让他去查,孩子就是你和云溪的,你怕什么?还能查出别人的种不成?”
牋牋冯钦听了这漫不经心的言语,心里顿时就松了松。
牋牋“那好,有什么异动我还会告诉您的。”
牋牋“嗯。”林清湘应声,挂断电话。
牋牋冯钦从紧张的氛围抽身出来,一阵冷风从窗沿吹过,他偏头看向了窗外。
牋牋对面黑色的帘子在风中飘扬着,从帘子中间可以窥见正在飘落的白色小屑,被风一吹,扬到别处,轻巧又可爱。
牋牋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