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知道。”她问。 李田山低下头沉思了几许，翻开手机把相册给她看，手机屏幕上赫然是她和村长儿子的结婚照。“当年你要和村长儿子罗青林结婚的头几天，村长请了一个叫王国民的照相师傅给你们照的，see？有印象吗？因为后来你失踪他们联想到可能是被人贩子拐卖，所以联系了警察，这个照片就成了本案案底的一个线索。—— ——后来的十年里定江警察局里出了叫关键的局长，他带人找到了连续作案十五年的特大贩卖人口的团伙，彻底铲除了他们。呐，你的这个故事是其中几个参与贩卖人口的嫌犯的口述。—— ——善后处理并不顺利啦，因为很多家人都找上警局来要他们找回自己被贩卖的亲人，这是容易吗？而记录在案的就有一个叫罗青林的人，他几乎在后来的十年间，不，是这么多年都不断登门警局来查自己未婚妻的下落。” 纪晚风低头看着黑白照片中自己和罗青林的脸。她没有笑，他在她右边却笑得灿烂。她的左边被撕破了。 “你怎么知道？”她的语气没有任何改变。 “罗青林，这个人放现在谁不认识的说？和你结婚的时候是20岁，现在也五十多了，搞基因学医学……研究？反正就是那类的啦，响当当的科学家，找到了治疗某个传染病的特效药。一生未娶。前一阵登上时代周刊的时候才说出来自己故事。最近呢，他要去参加一个过世好友的葬礼，对方是个富商，非常有钱，我收到了讣告，不过我正打算让我的女儿去葬礼。” 纪晚风直勾勾盯着李田山打了个饱嗝让女佣来收拾残局，他擦擦嘴扭头看着桌子这边乱七八糟头发遮着眼睛的人：“坐在我面前的女儿，你莫非就是天山童姥本尊？”然后他被自己莫名其妙逗乐了，哈哈哈干笑了一阵。 李田山这人，城府最深的地方就是不管对万事知道不知道都装作了解的深到骨髓。他能了解纪晚风到什么程度？天山童姥？真敢说！ 大杨啃牛排的声音吧唧吧唧地回响在早餐厅，李田山走到她身边拉开椅子坐下，打开粉底液盖子，拿了个发卡把她留海别上去，瞅着纪晚风的脸：“闺女啊，幸好你这个发型难看。不然我真觉得你是个美人。女人太美可不好，会非常麻烦。” 他挤出来一大坨吸血鬼白的粉底液像糊墙粉一样涂在对面人的脸上，然后小心翼翼用紫红色的唇彩勾了她的唇形，点点头：“黑山老妖。”纪晚风一巴掌把他呼到地上。“你有耳洞吧？”李田山在地上揉着脸问，她拿起耳钉不用照镜子就稳稳当当捏在耳朵上。 “这是个发信器，连接我们这边，如果有危险就捏一下，我们及时沟通。Ok？”李田山对她比了个心，“gogogo！加油！” “你还没跟老子说到底要干啥？”她扣扣鼻子弹出来一坨鼻屎。 “现在说出来了就没意思了。尽情享受表演。”李田山嘿嘿一笑，然后眼神转阴。“不准大庭广众抠鼻子！一点儿教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