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田山也是莫名其妙看着屠冗赶紧冲天上招招手让飞机飞走，他搭着拾岚的肩膀几次被推开。 纪晚风走过来看着李田山：“那人说你不回我话可能要死了。” 他不耐烦摇摇头：“神经病，我就是刚才跟那女的说话就把耳麦关了。” “他怎么这么兴师动众的？”她看着远去的飞机，李田山听到这话就眉开眼笑：“因为你daddy我人缘好啊，屠冗那小子别看一张臭脸，可依赖我了。坏了！”他想起来地下室还躺着自家女佣，赶紧跑回去。 两人好不容易把两个女佣从地下室抬上来，赶紧抬去卧室，看来那附灵的拾岚也是手下留情，都是皮外伤，只是被打晕了。 “她也不是天生杀手，但是她那次被徐思远教唆杀你我真的不能原谅她！”李田山嘀嘀咕咕地给两个女佣换药，他们也都清醒过来，纪晚风仔细一看发现两人长得似乎一模一样，原来是双胞胎。 “她杀我？我记不得了。”她给其中一个女佣上药后包裹上厚厚的纱布，那女佣赶紧道谢。 李田山扭头看着那人不像是说谎，他推测纪晚风如果经历过致命伤后就会失去部分记忆，难怪这么多年的回忆都是零零散散的。 “那你是怎么醒过来的呢？我听那个姓罗的说你只有自愿的时候才能醒过来。”他问。 “姓罗的这么了解我？我都不了解自己。”纪晚风嘴上轻描淡写地说一个不小心把绷带狠狠一扎痛得女佣大叫。 “他不像是会研究这种问题的人，我觉得他是听别人说的。所以这个世界上有比你更了解你的人。”李田山看着自己的手艺。 “你之前说你怀孕就能去死，这种说法是从哪来的？也是别人告诉你的吗？” 纪晚风停下手上的动作也开始思考：“你问着我了，我也奇怪这种思想是从哪来的，但是这么多年我无不去想自己如何才能死。这种思想应该是在我小时候就有了，如果硬要说……” 她看着窗外已经变小的雪花：“有人曾说过我是不详之子，我的身上带有诅咒，所以我必须死……” “哦，也就是说你被人洗脑过？”李田山很好奇，纪晚风不想承认，但还是点点头。 “你之前看到那个白雨凌的墓后说过，向下挖之类的话，什么意思？”李田山问。 “没什么意思，我现在还不想说。” 她想到现在宅子还是罗青林那个渣男的就感觉气打不到一处，不想浪费口舌。 李田山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就突然笑嘻嘻走出屋子，两个女佣看着他出了屋子就纷纷笑起来。 纪晚风觉得很奇怪，其中一个女佣说：“小姐，平时你是对山田先生不了解，他这个点儿接电话一定是预约的‘上门服务’来了。” “哈？老不正经。”纪晚风极度嫌弃。 “你误会了，‘上门服务’是他找了一群圈内的小姐姐来陪他玩儿cos。平时他喜欢扮演网游里的各种角色但是一个人玩儿太无聊了就会叫一群coser来陪自己玩儿。他有一个专门的娱乐室是用来研究动漫的。也是个隐藏的宅男。”女佣笑嘻嘻地说。 纪晚风听着愣了半晌，她是真的不了解李田山，也笑了出来。 “小姐，平时也没跟你交流过，但是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啊。”女佣和她的双胞胎夸奖道，纪晚风反而觉得不好意思。 她很久没有正常地跟女生聊天，突然觉得很难为情，不知道说什么：“什么，好看不好看的……我也没在意过自己的长相。哦，对了，你们叫什么名字……” “我叫木芳芳，她是我妹妹叫木圆圆。”女佣说，旁边稍显安静的女佣也点点头，“我们两个曾经是做按摩陪客的，又一次被客人欺负了，山田先生看到了就带我们来他这里做事了。” 晚风点点头，看着这俩人穿着性感的女仆装，觉得他们是不是被李田山这个色狼坑了？ “别误会啊，他没有让我们做什么别的事，只是打扫卫生做家务而已，而且山田先生人很好，还专门找人教我们这些佣人格斗和自卫。”木芳芳说。 “家里的人都有哪些？”纪晚风突然对这个2000多平的房子充满好奇。 “哈哈，房子太大了，您都不知道吧，这个家里有10个家政人员，我们两个是贴身服务的，还有一个司机，两个大厨，三个保洁阿姨，和两个保镖。新来的那个叫大杨的也算是保镖，就一共11个人了。哦对了，家里还有几个宠物室，一个是豢养犬类的，一个是豢养猫类的，还有几个屋子是专门养珍惜动物的。”芳芳说的很兴奋。 旁边圆圆也接话：“照顾动物的饲养员会每周来一次，其他时间都是山田先生自己来照顾。还有好多我们都没进去过的秘密房间，他也都会自己进去捣鼓什么，本来就是个大忙人却能什么事情都做到位也很厉害啊。” 在他人的嘴里，李田山是个相当厉害的“山田先生”，但是自己却从未发觉，她对大房子的印象只是停留在无数个房间和阴暗的走廊，没想到还暗藏这些玄机？ “山田先生对我们真的很照顾，如果不是他，也许我们很多人还在受到欺负，甚至被追杀。他是个不折不扣非常正义的大人物。”芳芳认真的说。 “他总是抱怨说自己的女儿不理解自己，我们觉得你应该多了解了解他，他真的很在意你啊。”芳芳说话有些强势，旁边圆圆拉了拉她让她不要这样但也替李田山说话：“山田老板真的对人好到没话说，我们都愿意效忠他。” 纪晚风只是默默点点头：“也许我应该去了解他。我……出去走走。” 她拉开门走出去，关上门的一刹那心里给背后两个女生来了个差评：老子还没到被人强求喜欢别人的地步吧？！一个二个的都当老子是家犬那么听话吗？已经受够了任人摆布了！再说的好听老子不买账又能咋？ 她的心态有些不好，罗青林在她这儿不做好，屠冗是个傻逼，拾岚好像打死过自己，徐思远是个败类，李田山又是个…… 她暂时不想说他坏话，毕竟吃他的用他的……这就是最可气的地方！ 她讨厌在自己浑浑噩噩的时候冒出来一个貌似精明老练的社会人，好像自己已经痴呆200年了。 她愤愤走到自己的卧室，突然想到女佣说李田山有养动物，自己也听到过些窸窸窣窣的响动，没想到真的有动物，然后好奇心驱使她仔细走回来研究了刚才走过的房间，才发现上面都挂着牌子，依次是“狗狗乐园”（里面是一群领养的流浪犬）“喵星人”（收养的流浪猫）“炫彩王子”（热带鸟和热带鱼）“冷血动物”（一大缸子爬虫蜥蜴）和……自己的房间……所以说，她的房间曾经是放奇珍异兽的？这时纪晚风的脸更阴暗了，居然用动物房间来当卧室！老子是人！ 不过她也开始好奇这房子里曾经是养什么动物的，应该能看得出些蛛丝马迹吧？ 这种强烈的好奇心让她觉得自己又变得年轻了，她趴在地上看到地板是新换的，墙上都贴的是昂贵的木板面，看不出破绽。走廊上突然传来嘻嘻哈哈的声音由远及近，就听到李田山大笑着拧开门就进来了。 她一惊赶紧站直立正，看到对方也吓一跳。 “哦，你回屋了，正找你呢。”他咧开嘴高兴地像个萨摩耶招呼身后几个人走过来。 纪晚风定睛一看是一群穿各色古装的高挑女人，一个个都装扮精细，粉面桃花。 头饰远观都能看出是出自名匠，襦裙马面裙细纱长袍都绣着精美的花式，她盯着看了半晌，李田山也穿着汉服，扮相是个RB新郎，头上还沾着光头假发。 李田山举着手里一套封了防尘袋子的衣服：“爸爸给你也要了一套，蒹葭坊家的老板亲手做的。” 纪晚风还没明白他这玩儿嗨了想干啥，几个女生就兴致勃勃从李田山手里接过衣服冲着纪晚风走过来。 她看清了那是一套白无垢，纯白的如同莹莹白雪。 “干嘛？”她冷冷地问，李田山却走过来一把拦着她对着几个女生说：“这是我女儿，都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我今天就要和小情人结婚咯~” “有病？”她用指甲狠狠掐了对方拦着自己肩膀的手背。 李田山依然不撒手跟几个女生笑呵呵说：“丫头太傲娇，你们看我女儿长得多好看啊！美人就要穿好看的衣服是不是！” 旁边几个女生纷纷点头称赞，水袖簌簌的，还有人手上的金丝团扇无意间划向她的脸让她后退两步。 他们头上的头饰哗啦啦作响，那些媚态百生的脸蛋让纪晚风脑海中无端的压抑出一片阴云。 也许记忆中也有这种脂粉气息的场面但是那似乎代表着不详和危险。 她无意识地又后退两步避开李田山的手，他却一把把自己拉向几个女人：“赶紧给她换衣打扮哈~新郎官都等不及了！” 几个女生吵吵嚷嚷地要抓她去盥洗室“真是个漂亮姑娘呢！”“你看她睫毛好长啊！”“真的啊，好羡慕，你说她合适什么色号的口红？” 耳边叽叽喳喳，她猛然推开眼前的一群人，瞪圆了眼睛觉得马上要吐出来了就直径走出了房间。 不对……这种感觉太不对了……那种极端恐惧的焦虑和束缚让自己难以挣扎。 记忆中一群尖牙利齿的鬼怪化形为女人围绕在自己周身，被纤长蜘蛛一样的手臂死死擒拿着，扒去衣服，森然的指爪划破自己的肌肤…… 李田山赶紧追出去“生气了？”他问。 纪晚风感觉自己离开那些女人好了一些，深呼一口气觉得从未有过的厌恶，而后又回到了一种淡漠惘然的心境，她抬眼看着李田山：“听说你养动物，我房间原来是干啥的？” “一个来自中东得了抑郁症的金钱豹，因为偷猎者射杀了她的三个孩子还烧毁了她的领地。”李田山如实说，“但她还是绝食死了。” 纪晚风慢慢点点头：“知道为啥吗？” 李田山摇摇头。 她说：“你要是把她留在那她说不定能重新想着再活一遍，但是你把她带走了，金钱豹在中东，你却带到定江，她就真的一无所有了。老子说的话明白吗？” 她只想找个没人的桥洞好好睡一觉，好好过不认识别人的生活。 金钱豹也好，纪晚风也好，她们需要回到曾经生活的空间，哪怕那片空间是废墟也好过在陌生的世界被窒息而死。 “没明白，解释一下。”李田山说。 “如果我曾经说过拜托你帮我找记忆。那我，老子，跟你说声对不起，不玩儿了。”她摇头晃脑瞪着李田山，觉得这人陌生而恶心。 “那你不玩儿了以后怎么打算？”李田山没有任何反驳，只是顺着她问。 纪晚风斜眼看着狭长的走廊和阴暗的廊灯，其中还有坏掉的，这里像个尘封已久的鬼屋：“你管不着了。走了。” 李田山跟上去：“其实今天本来是你的——” “滚开！”她用眼神威胁着，慢慢后退。 她根本不关心他没说完的后半句，直到对方眼神中最后一丝希望也消失了。 回到自由，真爽啊！去他的找什么过去的回忆！老子不需要了！只要这些莫名其妙的牛鬼蛇神别跟着自己就万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