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庄舒妍也快步走了过去,还不忘在一旁添油加醋。
“江南,有话好好说,若宁刚刚醒来,身体特别虚弱,医生说千万不能再有什么磕碰,不然……很可能再度陷入昏迷!”
庄舒妍这话,简直就是在明着挑拨离间了。
可惜的是,此刻的时逸完全听不出来,而他只注意到了庄舒妍说的后半句话。
再有磕碰,可能再度陷入昏迷。
男人黝黑的眼底,终于惊雷阵阵。
下一秒。
时逸缓步上前,单手拽住江南手腕,直直转了个身,连带着江南几乎被他抡了一圈,时逸力道太大,江南盘着的发瞬间被甩开,狼狈极了。
“张锐。”
男人冷冷出声,转头向着左后方去。
时逸口中的张锐,正是司机小张。s11();
“时总。”
小张快步上前,低着头应了一声,暗暗用余光了江南一眼,忍不住替她心惊。
少夫人这次,可是真的把时总惹怒了。
“把她带回去,没有我同意,不准让她离开房间半步。”
“是……”
“还有”,时逸话音顿了顿,说话间冷冷瞥了江南一眼,“让竹花寸步不离的着她,一别让她自杀,二别让她自己堕胎。”
小张怔了怔,最后却还是低低应了一声。
时逸回头去,对上江南满含恨意的目光时,忽然冷冷笑了,眼底怒意层层叠叠的,遮住了他眸底原本的情绪。
拽着她手腕的指尖,缓缓收紧,时逸丝毫没留力,耳边甚至隐隐能听见江南手腕处骨头脆弱的声响。
江南脸色苍白,却咬着牙一声不吭。
她这幅模样,反倒愈发的惹怒了时逸,手上狠狠用力——一道清脆声响传来。
江南淡漠的低头了一眼,手臂应该是脱臼了。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江南抬起右手,神色平静的将左手狠狠向上一托。
又是一声脆响。
额上一滴冷汗滑下,江南死死咬牙忍住了痛哼声。
手臂算是接上了。
江南当然知道时逸现在要的是什么,他要她服软。
他想让她,当着宴厅里几十人的面服软,和他,和若宁道歉。
唇角泛起几分冷笑,江南抬眼他,眉眼间丝毫没有软下来的痕迹。
他做梦。
许是江南的态度彻底激怒了时逸,他俯下身来,紧紧捏住了江南下颌。
指尖力道极大,像是要将她下颌的骨头捏碎一般。
冷戾声音低低的传入江南耳中。
“江南,不管你同不同意,这孩子你必须生下来——”
说话时,时逸垂眸和她对视,那双眼,冰霜满布,江南找不到出口。
话落。
时逸松了手,将时逸推到了小张身前,“带她回去。”
迎着一路嘲讽的目光,江南被小张带出了宴厅。
车内。
黑色迈巴赫驶离停车场时,小张终于忍不住从后视镜里了江南一眼,却惊讶的发现,江南那张精致的脸上,已经泪痕密布。
小张一惊,险些一脚刹车停了下来。
最后终于是恢复了理智,一边缓慢行驶着,一边又在后视镜里了她两眼。
“少夫
人……您没事吧?”
江南坐在后座没有发出丝毫声音,面色也异常的平静,只是眼泪不停地落下来。
一滴一滴的,毫无停顿。
越是无声的哭泣,越让小张觉着可怕。
少夫人平日里是那么温和明艳的一个人,待人从不苛责,长的又好。
尤其是那双眼睛,是他见过最动人的。
可现在,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已然一片死灰,小张在她眼里不到一丝色彩和生机。
传说中的心如死灰,说的恐怕就是江南现在吧。
见她始终不说话,小张迟疑了片刻,还是转头将车向别墅的方向驶去,只是抽空伸手拿了包纸巾递给了后座的江南。
一路上,车内寂静无比。
江南的泪却无声地落了一路。s11();
她知道,她和时逸,彻底完了。
不论因为什么,当他刚刚掐着她下颌,声音冷漠的说这个孩子她必须生的时候,在江南心里,过去的那个时逸就已经死了。
江南靠坐在后座上,目光静静的盯着车内的真皮座椅,低低出声,轻声问了句什么。
“少夫人,您说什么?”
小张隐约听见了江南在说话,却一个字都没听清,连忙出声问道。
后视镜内,江南摇了摇头,“没事”,往日里轻灵的嗓音,此刻已然喑哑不堪。
其实她刚刚问的是,“哥,如果你知道今天的事,你会不会后悔?”
会不会为了保护她,亲手把她送到了时逸身边。
他以为时逸可以保护她,可后来的大风大浪,都是时逸给的。
与此同时。
渭城监狱内。
正在床上静静坐着的江言忽地眯了眯眸子,骨节分明的手缓缓滑上胸口。
莫名地,胸口泛着淡淡的疼。
浓烈的不安充斥在他心头。
*
*
江南被小张送回了房间。
小张离开后,江南神色木然的走到床边,脱鞋,上床,盖被。
每一个动作都好像是提着线的木偶一般,僵直无比。
江南这人好生生的躺在那里,却没有了丝毫生机。
闭上眼,脑子里全是若宁说的那番话,以及时逸冷到了极致的眸子。
她可以接受时逸不爱她这件事,但她接受不了,时逸暗地里做手脚骗她怀孕,就是为了让他们的孩子去救若宁的外甥!
时逸比她想象的要心狠的多。
竹花搬了个椅子守在床边,着江南失魂落魄的模样有些害怕,却又不敢多问。
少夫人走的时候还好好的,不过两个小时而已,宴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能把一个好生生的人折磨成这样?
这一夜,时逸没回来。
第二天,第三天……接下来的一周,时逸都没回过别墅一次。
竹花小心翼翼的和江南汇报的时候,江南连眼睛都没抬一下,只淡淡“哦”了一声。
她一点都不惊讶。
分开了三年,时逸现在恐怕恨不得时时刻刻把若宁捧在掌心里。
他若是回来才叫奇怪。
……
时逸回来,是在两周以后。
当时逸推门进来时,江南正在洗澡。时逸站在浴室门口,透过磨砂玻璃静静着里面那道模糊的身影,眸底晦暗如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