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江言生平第一次,说话有些结巴。只说了一个“我”字,却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难得见他这幅傻乎乎的模样,江南忽然生起几分逗弄的心思,仍旧半弯着身子,歪了头他,“你什么?”
江言:“……”
第一次被人堵到说不出话来,江言有些内伤,然而更多的,其实是慌乱。
守护了那么久的人,现在他抛开了一切,不惜背离的组织,冒着危险带她逃了出来,终于能长长久久的陪在她身边了。
他不是没想过有一天要面对她记起过去,知道他们之间关系的那一刻,却也没想过,有这么快。
良久。
江言长叹一声,微微抬起头来,已经在心底里做好了全部告诉她的准备。
然而刚刚抬头。
江南便忽然倾身过来抱住了他。s11();
“过去不是的话,也没关系,现在开始就是了。”
“什么?”
江言几乎是下意识的反问了一声,身子僵硬的几乎不会动弹。
这是梦么?
这是做梦吧。
然而下一秒,江南的声音再度响起在耳边,轻轻的,柔柔的,清楚的提醒着他,一切不是做梦。
“我说,不然我们两个就凑合一下,把彼此收了吧?你毁了容,我失了忆,正般配。”
江言的紧绷着的身子缓缓松懈了下来。
抬手,一点一点的,抱住了江南,手上略一用力,江南直接跌入他怀里。
感受着怀里的温暖和柔软,江言闭上眼。
算了。
管他什么伦理,什么道德,爱了就是爱了。
莫名地,江言脑中响起一段歌词:“人间太多传说,无法闪躲,困着你和我。
……
管他什么传说,当是迷惑,考验你和我。”
江言一直以为,自己是爱的十分清楚又冷静的那一个。
然而情字当头这一刻,江言才知道,哪有什么冷静,只要江南露出一点温暖,他便再没办法保持冷静。
*
*
渭城。
这一天的渭城新闻炸了锅。
漫天的通告,宣布的无疑都是一件事情:时总公开宣布,前妻意外身亡,并定下了与庄家二小姐的婚约。
娱乐新闻的头条,是时逸揽着若宁肩头的一张照片。
照片上,若宁窝在他怀里,清清浅浅的笑,五官清澈,是物欲横流的上流社会中,难得的一股清流。
然而照片中的时逸,起来倒没有多么开心,标志性的冷着一张脸,唇角微微勾起几分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那双眼睛,比当初江南在的时候,多了几分隐隐含着的冷漠。
别墅内。
时逸静静坐在床边,目光随意的落在一处,良久的出神。
半晌后,时逸从床头柜里摸出一包烟来,抽出一根点燃。
转眼间两个月过去了。
那天他一时冲动,和若宁上了床,之后便再也断不清了,面对着在心底住了三年的白月光,很多事情时逸都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比如。
那天小木屋的纵火事件。
若宁放的火,他心知肚明,他也不悦,也气恼,却终究也狠不下心来将她如何。
每当他想发怒时,脑海中就会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三年前于他来说噩梦般的那一幕。
车祸
的一瞬间,若宁惊叫一声,什么都没想的直接扑到他身前,挡下了一切。
记忆中,他最后见的,便是若宁那张苍白的脸,以及满目的猩红。
自此以后,三年来,日日夜夜都是他逃不开的梦魇。
对他来说,那场车祸带走了他此生最爱的人,他放不下,也不能放下。
三年后,若宁意外归来。
于情于理,时逸都分外珍惜,他爱她,也亏欠她,所以对于若宁做的这些事情,他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连若宁缠着他,撒着娇央他去命人给江南办理死亡证明,并宣布和自己的婚期,时逸也都做了。
只是……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惦记了一千多个日夜的人终于回来了,并且就真实的躺在他身边,他却总觉着心里一阵空虚。
好像心被什么掏空了一般。
无论怎样都无法填满。s11();
一根烟燃尽,直到烟头烧到了手,时逸才回过神来,又抽出了一根烟来。
这段日子,尽管他不愿意承认,却总是会莫名的想起江南来。
江南和若宁,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性子。
一个像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清澈纯透;一个像家养的会撒娇的猫咪,风情万种又撩人。
他以为自己有了若宁就足够了,可偏偏,江南的身影却又时时出现在眼前,勾的他心神不宁。
一根烟又点燃。
烟雾重重中,时逸终于长叹一声。
这么久过去了,他始终不愿意承认,他有些后悔了。
刚刚吸了一口,房门忽然打开,若宁走了进来。
见时逸都瞬间,若宁先是一怔,随即不悦的蹙了蹙眉,一边快步走来,一边伸手在面前扇着,“逸哥哥,你怎么又抽烟!”
说着,若宁快步上前,略显不悦的从时逸手中抢过了剩下的半支烟,转头按灭在了烟灰缸内。
想了想,若宁坐在了时逸身旁,靠在他肩头轻声问道,“你……心情不好?”
时逸摇摇头。
“没有。”
眸子转了转,若宁伸手去勾他的脖颈,整个人软软的贴了上去,“逸哥哥……”
灯光昏暗的房间里,女生软着嗓子的一声轻唤,恐怕是个男人都知道意味着什么。
然而时逸却只是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几乎是条件反射般,伸手推开若宁站了起来。
“我还有点工作没处理完,你先睡吧。”
“逸哥哥……!”
若宁不满的出声,又是这套说辞!自从那一夜过后,时逸这么久来便再没碰过她,平时她也都忍了,然而几次下定决心给他暗示,他也统统装作不明白的样子。
“乖。”
然而回应她的,只是时逸不咸不淡的一个“乖”字。
若宁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无处着力,闷的她心头发慌。
隔了片刻,若宁终于讪讪地收回手来,眼睁睁的着时逸开门离开。
“啊!”
发泄般地,若宁压低了嗓子喊了一声,狠狠砸了床面一下。
她究竟是哪里做的不对?
如果时逸再不碰她,她靠什么去怀一个孩子?如果没有孩子作为筹码,时逸恐怕很快就会发现自己爱上了江南这件事,到时候,她做的这么多努力就都付诸一旦了。
然而,就凭着上次那一夜,能够怀上的可能性简直太小了,更何况,她事后才发现,那一夜刚巧是她的安全期。
暖黄色的灯光下,“若宁”双手紧紧揪着床单,眸底闪过几分冷然。
如果时逸真的不肯再来碰她——那她只好出去怀一个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