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她们在这里等我,怎么了?”
不高不低的声调,清冷的嗓音。
江南一怔,侧头顺着人群让开的那条路去,男人单手抄袋,缓步走来,身姿笔挺,眉眼清冷,神色淡然。
时逸。
提着的心瞬间放下。
江南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起码,她此刻不必绞尽脑汁来想怎么应付眼前的这些记者了。
见时逸出现,众多记者也是一愣。
对于时逸的话,他们是不太相信的,却又不敢多问。
尤其是时逸那张清冷的脸,硬生生逼的众人谁也不敢率先开口再问上一句。
“都准备好了么?”
时逸上前,单手揽上江南肩头,动作熟稔。s11();
亲密的动作,瞬间温和了的语气,在众多记者眼中,无疑便是最好的秀恩爱了。
一时间。
闪光灯齐刷刷的响起,只不过镜头却是对着时逸与江南。
时逸随意的一个举动,瞬间扭转了局面。
没有人再去纠结刚刚江南与秦淮共处一室的事情,更没人再敢问一句。
即便有疑问,也只能压在自己心里。
“嗯,走吧。”
江南仰着一张小脸他,莞尔一笑,瞬间被无数镜头抓拍。
两人亲密挽臂,郎才女貌,起来倒是十分登对,只不过,写进新闻里的内容,却又完全是另一种味道——
*
*
酒店。
婚礼现场。
长长的t台前,江南身着婚纱,静静站着,略微拧着眉,手上挽着江言的手臂。
她的婚礼,江言来了。
不止是来了,还理所应当的代替了父亲的位置,和司仪沟通好,让江南挽着他的手臂上台,将她亲手交给时逸。
布置奢华的大厅里,光渭城的各路记者就来了十几位,江南不愿过多引起事端,最终勉强选择了默认。
好在,这对于江南来说,并不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婚礼,她和时逸心里都再清楚不过,这场婚礼不过是一场戏罢了。
这样想着,挽着江言手臂的指尖,才稍微放松几分。
万众瞩目之中,婚礼开始了。
迎着一路的闪光灯,江南面上带着几分笑意,挽着江言手臂,缓步走着。
耳边,是司仪说的煽情话音,字字入耳,江南却根本没去细听他说了些什么。
两侧,是渭城各界名流,以及数不清的记者,闪光灯交相辉错。
前方,是一身西装,身姿笔挺的时逸。
没了往日的清冷,时逸静静站着,眉眼清朗,垂眸着她。
那一瞬间,江南忘记了周遭的一切,恍惚间真的以为,自己是要嫁给时逸的新娘。
走到时逸面前时,停下。
江南回过神来,却敏锐的察觉到,江言的身子绷的笔直,似乎有些激动。
略微侧头,江南抬眼去他,心里不解,却又觉着有些好笑。
江言有些激动?
呵,怕是错觉。
江南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转而向了时逸。
周围安静下来。
>主持人的声音,随着音乐响起,句句煽情,字字挑动人心。
明知道这场婚礼不过是逢场作戏,江南却仍旧觉着鼻间莫名地一酸,面前时逸的脸,隐约模糊了几分。
时逸眼底掠过一分怔然,略一犹豫,抬手替江南擦了擦眼角,动作温柔。
江南轻笑,四目相对的瞬间,她从他眼底到了几分温存。
那一刻,江南真的以为,这段日子的相处,动心的人不止是她自己,他对她,也多少是有过感情的。
然而身边的江言,身子绷的却愈发的紧,江南用余光他,只见了他紧绷着的下颌,以及眉心紧皱的痕迹。
交接时刻。
司仪话音落下,江言有了动作。
缓缓握住了江南挽着他的左手,他的指尖带着几分极轻的颤抖,紧紧攥着,停留了一秒,随即握着她的手递到了时逸面前。
原本安排的流程里,没有江言发言这一环节。
尽管没有话筒,江言却紧握着江南的手,沉声开口,“时逸,我今天,正式把江南交给你了。虽然我名不如你,势力跟你相比更是不值一提,但如果有一天,让我知道你辜负了她,我绝对不会饶你。”s11();
时逸没有开口,不知是惊讶还是懒得理他。
江言却紧接着继续发声,“江南很好,她的好,你有一天终归会懂的。”
话音落下。
江言攥着江南的手缓缓松开,将她的手,放在了时逸掌心。
并没有任何人,会因为刚刚江言忽然的发言而觉着不妥,司仪也只是略微一怔,并未阻止,一切流程照旧。
缓缓握住江南的手,时逸与江言对视。
两个男人,同穿着西装,同样的身姿笔挺,视线在空中交汇,两个人又是相同的沉默。
谁也不知道,视线交汇的那半晌里,两人的眼神之间交流了什么。
足足过了近十秒,时逸开口,握着江南的手将她带到身边,对着江言低低开口,“也许。”
话音落下,随着司仪的声音,时逸带着江南转身,面向了舞台的方向。
司仪开口,到了江言下场的时刻了。
江南眼前却不由得浮现出刚刚转身时,见的江言,他身子绷的笔直,静静站着,隔着一小段距离垂眸她,目光沉静,眼底情绪复杂。
如果不是清楚江言的恶劣,她恐怕真的也会和旁人一样,把他当做是深情的哥哥,不舍妹妹的出嫁。
呵呵——
冷笑一声,江南收回思绪,挽着时逸的手臂,等着司仪的下一步指令。
不知是不是身后的江言没有动作,司仪轻咳一声,再度开口提醒,“下面请新娘的哥哥离台。”
身后终于有了动静,脚步声渐渐响起,江言下台离场。
挽着时逸的手臂,缓步走上台前,江南心里清楚,她手里挽着的,是渭城无数女人的梦想。
只可惜。
这个万众瞩目的梦想,其实根本就不属于她。
接下来的婚礼,也和普通人家并无不同,只不过婚礼上下都透着奢华二字。
江南始终面露笑意。
毕竟台下无数记者在不停的抓拍,时逸是故意的,不然以他的能力,想要让婚礼不被人打扰的话,这些记者恐怕连半张照片也拿不到。
更遑论是这么堂而皇之的进来拍摄了。
转念一想,江南又释然了,时逸和她结婚,原本就是为了做戏,既然是做戏,又怎么可能不做
全套。
面上噙着端庄笑意,江南在台上静静站着,单手挽着时逸手臂,目光扫过,不经意间见了站在台下不远处的江言。
他仍旧是刚刚那副模样,身子绷的笔直,江南显少见穿西服的模样,而今天他穿了件浅灰色的西服,内搭白色衬衣,领带系的一丝不苟。
江言距她并不算远,以至于江南甚至隐约能够到,他略微泛红的眼。
江南怔住。
不由得回想起小时候,几岁的她刚被接回时家,以养女的身份。
那时候的江言,对她格外的好。
家里所有人都不起她,就连家中佣人都趁着无人时欺负她,父亲从不注意这些,只有江言会帮她。
而那个曾不顾一切保护她的少年,在得知她的真实身份后,一切就都变了。
江南亲眼着他,从当初那个守护她的大哥哥,变成了亲哥哥,却也变成了一个恶魔。
一个折磨了她多年的恶魔。s11();
回过神来,江南目光一转,无意间见了周围记者对着江言拍特写的动作。
心头一晒,江南轻笑,原来如此,她还以为江言今天被司仪说到动情处,转了性,原来从头至尾,不过是在媒体面前做做样子而已。
要知道,在渭城所有能够和时家沾上边的人或企业,想不出名都难。
眼底含笑,江南不动声色的移开目光,再不愿他。
就这么熬了许久,繁琐的婚礼终于结束。
江南原本以为,自己需要像普通婚礼那般,换上敬酒服和时逸一同去挨桌敬酒,站在台下等他时,却见时逸缓步走来。
一边走,一边抬手松了松领结,动作略显慵懒。
“你先回去吧,这里没别的事了。”
时逸开口,语气有些冷淡。
江南堪堪怔住,她回去吧?这是什么意思?
不等江南开口询问,时逸紧接着瞥了她一眼,“你先回去等我,我要留在这边处理一些事情,我让秦淮送你。”
“好,那我回家等你。”
江南原本还想再问,话到嘴边,打了个转,再开口,已然变成了一副识大体的模样。
江南轻笑一声,应了声,提着婚纱裙摆转身离开,也不多言,丝毫不问时逸为什么婚礼一结束直接赶她离开。
出了酒店。
停车场内,江南余光四处了,没有记者。
笑意终于缓缓淡了下来,神色几分暗淡。
她知道自己和时逸不过交易一场,他的要求,她必须满足,也没有去过多要求的余地。
但她心里不舒服,也是真的。
向前走了几步,一抬头,一道人影挡在面前。
江言。
江言挑着眉,垂眸着江南,语气戏谑,早已没有了刚刚婚礼上将她亲手交给时逸时,那副不舍的,信誓旦旦的模样。
“呦,时逸还真是不男人,刚结完婚,就舍得让娇妻一个人离开?”
江言侧着脑袋她,语气流氓极了,根本不像是一个哥哥所说的话,倒像是街边调戏女生的地痞流氓。
江南瞪了他一眼,懒得搭理,转身绕过他继续向停车场内走去。
刚刚走出两步,却再次被江言伸手拦下。
“你到底有什么事?有话直说。”
江南皱紧了眉头,回过身来,不耐的向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