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在一旁静静着,片刻后,忽地轻声笑了。
她猜——
这人一定是时逸很重要的对手,而绝非朋友。
一段日子的相处,对于时逸,江南自认为也了解了几分,时逸刚刚笑的时候,那笑意连眼角都未达到。
能被时逸视为竞争对手,不远万里的坐飞机过来,这个所谓的秦总,一定很有背景。
片刻间,江南便在心里对面前之人做好了定位。
简单寒暄。
被称为秦总的中年男人目光一挑,忽然转向了江南。
并不算太过锐利的目光,将她上下打量一番,随即略微弯了眉眼,对着江南伸出手来。
“二少,这是你的新女伴?”
话音落下,秦总的手也已经伸到了江南面前,面色温和,“秦泊川。”s11();
江南有些意外,却也很快回过神来,伸手与他相握,一触即开。
“江南。”
这个秦总,倒是起来没有什么架子。
但江南并不会傻到以此就能判定他人很好,能混迹到时逸他们这一步的人,除却家庭背景优渥,也一定没一个人是简单的。
这点,江南深有体会。
与他握手后,江南轻笑着略微后退了一步,站在了时逸身边。
然而秦泊川的目光,却仍旧时不时的瞥过,轻飘飘的落在江南身上。江南极轻的皱了皱眉。
然而下一刻,肩头忽地一紧,抬头去,是时逸那张清冷的脸。
单手箍着江南左肩,时逸向秦泊川,漫不经心的开口,“别在这站着了,秦总叫我来,不是想赌几把?”
话音刚落。
秦泊川便惊讶的挑眉而笑,连连拍手,“当然好!我还担心请不动二少呢,要知道,想请你来对弈一次,可是要费我好多心思啊。”
顿了顿,秦泊川的目光再度落在江南身上,似是意有所指,“想不到这次,二少倒是十分痛快。”
时逸不咸不淡的笑了笑,没有开口,径直搂着江南向赌场深处走去。
江南被他揽着,面上是迎合的娇软笑意,目光却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周围的众人。
让她有些惊讶的是。
按理说,这赌城维拉斯里,来往的都是身份地位不一般的人,但见了时逸,却都纷纷笑着问好,即便是没有出声的,也一定都默默让出了一条路来。
时逸的身份——难道在这个白城的赌城里也很吃的开?
结果显而易见。
但江南还是有些猜不透,据她了解,时家在渭城的确是站在金字塔顶端,但在其他城市,可就真的算不得什么了。
轻轻摇头,江南甩开满脑子的疑问。
她可是时刻记得,自己的身份,平日里对着时逸怎么撒娇勾引都好,但是唯有一点:
不该想的别想,不该问的别问。
这才是作为未来名义上的“时太太”,最好的生存法则。
赌城最深处。
有一张桌,周围空无一人。
江南自然的出,时逸的目标是这里。
仔细打量了一番,江南发现,这张赌桌,比之前的那些都要奢华些。
之前离的远,倒还不出什么端倪,离的近了才发现,这张桌子周围一圈,竟是镶满了细细碎碎的
钻!
一张倘大的赌桌,桌边镶满钻,这是什么概念?
江南甚至无法去想象钻石的数量。
是真的奢侈。
整个赌城,也唯有这一张桌子如此。
时逸走到桌边,径直坐下。
江南被他揽着,也紧紧坐在了他身边。
几分钟后,秦泊川才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怀中也搂了一名长发女子。
女人身段妖娆,整个人都腻在秦泊川怀中,起来甚是熟稔,眉眼生的妩媚,着时逸轻轻一抬眼,瞬间媚态横生。
江南暗地里挑了眉,余光去时逸的反应。
结果还是让她满意的——时逸仍旧坐的笔直,就是连目光也未分给那人半分。s11();
“二少,久等了。”
秦泊川搂着女人缓步走来,笑着开口。
话虽这么说,江南却没从他脸上出半点歉意。
“没事。”
时逸回答的淡然,仿佛丝毫没将秦泊川迟的几分钟在眼里。
单手环住江南腰际。
略微用力,江南便乖顺的窝在他怀中。
时逸俯下身来,唇角在江南耳垂上轻轻蹭了蹭,随即开口,声音丝毫未曾压制。
“会玩牌么?”
“啊?”
江南反应不及,下意识的反问了一声。
时逸没再出声,只是垂眸着她。
江南勉强回过神来,有些犹豫的点了点头,话说的模棱两可,“会玩一点……”
“好。”
江南话音未落,时逸便直接点头,抽回手来,从怀中掏出一张支票,刷刷两笔填好了数字后,抬手交给了一旁站着的服务生。
“时先生请稍等。”
接过支票,服务生点头应了一声,随即脚步匆匆的离开。
秦泊川了时逸两眼,仍旧轻笑着,眉眼间起来一片温和。
轻笑,抬手。
秦泊川同样拿出一张支票,递与了一旁候着的服务生。
“去吧。”
服务生小心接过支票,同样快步离开。
江南有些摸不太准时逸的心思,此刻只能窝在他怀中,软软笑着,不敢贸然开口。
这种级别的赌城,对手又是秦泊川,时逸真的准备让她来赌?
江南忍不住暗暗打了个冷颤。
这种天价赌局,她可没那种魄力参与。
却又不敢在这种时候出声否定,只能安静的窝在时逸怀里。
不多时。
两名服务生前后归来,相同的是,每人怀中都捧着一张托盘,上面是堆的密密麻麻的筹码。
江南单单着,都只觉着一阵肉痛。
这么多筹码,这是要多少钱啊。
这两人还真的是拿钱当纸。
想归想,江南自然不会表露出半分,将目光从筹码托盘中移开,抬头去时逸。
从她的角度,只能清时逸弧线清冷的下颌,以及一点侧脸。
两个托盘,分别放在了时逸和秦泊川的面前。
秦泊川搂着长发女子坐下,挑眉而笑,转头向怀中佳人,“二少都让女
伴上场了,你也别客气,陪江南小姐好好玩一玩。”
“好啊,正好人家最近有些手痒呢。”
长发女人倒是应的十分痛快,江南静静着,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
听她的语气,倒像是十分熟稔。
怕是没少在赌桌上面混迹。
江南心里有些没底,对于这些,她原本就不太熟悉,更何况,从未上过赌桌,江南对自己的心理素质,也并不太放心。
无奈时逸开了口。
即便没有信心,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筹码分发完毕后,一旁的服务生将纸牌拿上来,正准备发牌时,江南却忽然开口,单手攀上了时逸手臂,声色娇软,撒娇意味极浓。
“阿逸,这是要玩什么啊?”
时逸没开口,一旁的服务生便已经开口解释。s11();
江南听后略微皱了眉,满脸的无辜,“可是……我不会玩,阿逸。”
江南细心的注意到,在她说完这句话后,周围的服务生都露出了些戏谑目光,仿佛江南下一刻就会因着这句话被时逸赶出去一般。
让众人有些意外的是。
时逸并没有半分不悦,反倒一反过去的清冷,温声细语的垂眸问她,“那你都会什么?”
江南垂眸想了想。
随即抬眼他,声调上扬了几分,以至于赌桌周围的人都能听清,“斗地主!”
秦泊川:“……”
长发女人:“……”
时逸仍旧保持着刚刚的姿势,垂眸她,眼底略过几分笑意,答应的十分痛快。
“好,那就斗地主。”
话落,转头去坐于对面的秦泊川,以及他怀中的长发女人。
“两位没意见吧?”
秦泊川的目光,饶有兴味的在江南身上打了个转,又转而向时逸,嘴角上挑几分,“江南小姐倒是有趣,当然不介意,出来玩就是图个开心。”
见秦泊川都表了态,他怀中的长发女人自然无从拒绝,悄然了江南一眼,随即勉强笑了笑,“不介意……”
“好,那就斗地主吧。”
江南笑了笑,扬声说着,挽着时逸手臂,心底里却也有些摸清了时逸的想法。
抬头向一旁站着的几名服务生。
江南抬手,随意指了其中着较为顺眼的一人,“过来。”
被江南指着的服务生先是一怔,随即很快反应过来,连忙快步上前,弯着身子问道,“这位小姐……”
后半句话还未问出口,便被江南笑着扯住了袖口,拽着他坐到了赌桌的另一侧。
“斗地主当然要三个人,你来凑个数吧。”
江南笑着开口,眉眼微弯。
那名服务生被江南拽着坐在桌前,原本便有些反应不来,一听江南这话,却是吓得立马站了起来,连连摆手。
开玩笑,赌桌上那么两托盘明晃晃的筹码,他拿什么去赌?
把这条命压上,也完全赌不起啊!
江南当然知道他在怕些什么,转头了时逸一眼,在清时逸眼底暗含着的笑意时,才放开了胆子应允。
“放心,你就是来凑个数而已,输了,你不用掏钱,赢了,钱你照拿,如何?”
这种事,换做任何普通人都会接受的。
桌上那两盘明晃晃的筹码,在赌城里可都是明晃
晃的人民币啊,输了不算他的,赢了他照拿。
不多说,但凡他能赢上两局,那些筹码便足以让他这辈子吃喝无忧了。
“想好了么?”
几秒后,江南再度开口,仍旧是笑眯眯的样子。
着面前江南弯成月牙般的眸子,服务生咬了咬牙,点头答应下来,“好!”
江南笑了笑,回身坐回了时逸怀中。
顿了顿。
这才像是刚刚想起来一般,抬眼去对面的秦泊川,“秦总,您——不会介意吧?”
“既然是江南小姐的主意,我当然不介意。”
秦泊川略微耸了耸肩,满不在意的笑了笑。
“那就好。”s11();
江南应声,随即转头向一旁站着准备发牌的服务生,笑了笑,“可以发牌了。”
“是……”
服务生早已被江南的一系列操作震惊,匆匆应了一声后,硬着头皮给几人发牌。
这人手速极快,一便是经过特殊训练的,短短片刻,桌面上便只剩下了三张底牌。
收起牌来,粗略了一眼,江南唇角上扬几分,心底里暗笑。
其实,别说是服务生会惊讶,即便是她自己,都万万没想到,她能在维拉斯赌城里,在最奢华的一张赌桌上,拉着两个人一起斗地主。
不过,此刻赌桌上起来最淡然的,便是时逸和秦泊川两人了。
单手揽着江南,时逸见她走神,低低出声。
“牌。”
江南回过神来,扬着小脸对他吐舌笑了笑,连忙低头将牌捋顺。
呵,她可真是拿了一手好牌。
暗地里苦笑一声。
江南着手中一把散牌,暗暗皱眉。
似是出她的心思,时逸揽在她腰上的手,不老实的捏了捏她腰间的软肉。
一阵痒意。
江南险些笑出声来,身子略微扭了扭,连忙用另一只手推开他,低头向手中纸牌。
凭着一手烂牌,江南成功的输了第一局。
服务生不用掏钱,江南求助性的抬头了时逸,对于这些筹码,她甚至都分不清一个是多大,更不清楚一局的输赢是多少。
输了牌,时逸毫不在意,仍旧是一脸淡然的模样,漫不经心的抬手,抓起一叠筹码推了过去。
江南目光扫过,仔细数了数,时逸给的,只多不少。
赢了钱,长发女人面上瞬间笑开。
笑眯眯的将筹码收入怀中,长发女子这才抬头冲着发牌的服务生抛了个媚眼,“发牌吧。”
……
前面十局。
几乎每一局都是江南与那名沉默寡言的服务生一伙。
十局的牌,江南输了八局。
面前一托盘的筹码,此刻几乎输了一半。
饶是不清楚它们究竟价值多少,江南也不禁有些怂了。
抬头试探性的了时逸一眼。
却见这人仍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甚至往外推筹码时,都没有半分犹豫与不悦。
江南暗暗叹啧,能做到像他这么淡然的,要么就是心理强大到变态,要么就是真的拿钱当纸。
而时逸,他是两者兼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