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科幻小说 > 皇子妃奋斗史最新更新 > 116.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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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身上还有伤, 需要一并处理么?”

    看来这人确实有两把刷子的, 邵箐忙道:“大夫,劳烦你了, 我夫君被毒箭擦伤,又被山匪伤了腿, 后面还落了水。更新最快┏m.read8.net┛”

    她上前,卷去魏景的裤腿, 露出小腿上的刀伤。伤口不算深, 但已被江水泡得泛白,毫无血色。

    颜大夫撩起眼皮子瞥了眼, “先洗洗, 再割了腐肉吧。”

    这洗洗, 并不是用清水,他直接回去捡药了。

    寇月姑嫂一脸心惊,王嫂子失声道:“这山匪真真作恶多端, 万幸你们逃过来了。”

    寇月十分认同点头,她又忙着去洗药罐子,然后去颜大夫处拿了药去熬。

    邵箐也跟着去了, 寇月担忧道:“阿箐你还是歇着吧, 我去就行。”

    邵箐随意掰了个姓, 说自己姓刘, 名字倒没换,原身和她闺名并不一样,她笑笑:“我没事,两贴药呢,一人煎一帖正好。”

    她其实是不大放心,要去盯着。

    解开药包,她仔细看看也看不出什么,只好放进陶罐子里煎。她煎的是解毒那个方子,颜大夫一共捡了十包药,一天两剂,说连服五天毒性就全解了。

    两剂药煎好倒出,很烫,晾了晾,寇月出门去唤颜大夫了,她趁机捧着药碗,先回了西厢。

    恰好孩子啼哭,王嫂子抱回正房哄了,邵箐压低声音唤道:“夫君,夫君。”

    魏景自她进来就睁开一直微闭的双眸,她矮身坐在他身边,将解毒的那碗药递过去。

    两人都不全信颜大夫,魏景接过药碗,仔细端详了黑褐色的药汁几眼,嗅了嗅,又轻啜了一口。

    “怎么样?”

    邵箐紧张盯着,魏景细细尝了尝,点头,低声道:“应是无碍。”

    她大喜:“那你赶紧服药吧。”

    她已从寇月手里把方子要过来了,仔细看了几遍又收妥,正琢磨着等会颜大夫处理完魏景腿脚伤口后,她再设法把清洗的汤药和金疮药要一些过来。

    那药汁一看就苦涩至极,魏景眉峰不动,直接一仰而尽。

    邵箐刚接过碗放好,寇月又拉着颜大夫来了,后者抱怨道:“走这么急干什么?”

    “怎就不急了呢?伤着多疼呀!”

    “嗤,人家都不急就你急。”

    ……

    颜大夫进了屋,扯回被寇月拉住的衣袖,吩咐取油灯来,不紧不慢在床前坐下,从药箱取出一柄锋利的小刀。

    汤药清洗,小刀炙烤过,直接剔除伤口泛白的肉,鲜血流淌,再撒上金疮药,包扎起来。

    颜大夫下手很利索,动作老练但一点没特地放轻,魏景额际泛出薄汗,但表情未见变化,也没痛哼半声。

    寇月和王嫂子已闭眼不敢看,邵箐看着也很牙疼,侧脸抬起手,用衣袖给魏景擦了擦汗。

    待处理完毕,她掏出两粒碎银子,约莫三两,递给颜大夫,“这是我们剩下的,也不知够不够?颜大夫,你能给我一些金疮药吗?我身上有些擦伤,想上些药。”

    她直接盯着颜大夫药箱的那一大瓶金疮药,又道:“钱银若不够,我身上还有些许。”

    颜大夫撩起眼皮子看了邵箐一眼,将金疮药扔过去,顺手收了银子,也没说多了少了,拎起药箱就要走人。

    “颜大夫请留步。”

    一直沉默不语的魏景突然出声,见对方挑眉回头,他道:“内子受了惊吓,又落水,还请颜大夫为她扶脉。”

    内子,即是他的妻子。

    邵箐乍闻这个称呼,愣了愣神,别看她一直唤魏景“夫君”,但其实这更多是一个符合她身份的特殊称谓而已,她总不能直接叫魏景的,这年头连名带姓喊就是侮辱人。

    不过二人以夫妻关系示人,魏景和外人提起她,“内子”倒是再正常不过的说法。

    就是以前他没说过,头次听忒不习惯了。

    邵箐转眼就将这个问题抛在脑后,见颜大夫踱步过来,忙坐下伸出手腕。

    “受惊,久寒,吃几贴药吧。”

    颜大夫“刷刷”写着方子,抬眼瞄了瞄邵箐额角,淡淡道:“活血化瘀的也吃些,她这头伤切切不可再磕碰。”

    邵箐伸手摸了摸跳江触底时碰伤那位置,嘶,挺疼的,淤青也厉害,确实不能二次碰撞了。

    “有劳你了颜大夫。”

    颜大夫不答,开了方子让寇月等会来取,拎起药箱直接走人。

    寇月一脸歉意:“颜大夫他脾气是这样的,人却很好,你们莫见怪,我问问他银子多了没?多了给你们还回来。”

    外头那颜大夫哼了一声:“这点银子还有多?知道他解毒那方子用了多少好药?!”

    对方讥讽一句直接走人,邵箐拉住要追出去的寇月,也不在这个话题打转,只掏了粒碎银,问她家里可能给他们均两身衣裳。

    方才熬药,寇月已给烧了洗澡水,她话罢,王嫂子已拿了两身七八成新的细布衣进来,见邵箐给钱,道:“不过借套衣裳,哪用给钱?”

    “我们没换洗衣物,这只怕是长借了。”

    普通人家,一套细布衣可不是便宜物品,人家早早拿了好的来,邵箐有点余钱在手,更不能白白占了人家的。

    她坚持要给,王嫂子摇头摆手说太多,邵箐道:“救命之恩且不说,我们在你家养伤,又吃又用,总不能一直白占,嫂嫂不收下,我于心难安。”

    她诚心诚意,王嫂子只好收了,嘱咐安心住下不用顾忌,伤养好再做打算不迟,又和寇月搬了二个大木盘来,提了热水注上。

    “你不是有擦伤?我替你敷药?你们自个儿梳洗行不行?”

    王嫂子看一眼魏景,男女有别,要不再去麻烦一下颜大夫吧?

    邵箐忙道:“没事,我们自己就行。”

    魏景身上其他伤还得处理呢,这更是不能被旁人看见的。

    她一再表示无妨,王嫂子便领着寇月出去了,并把房门掩上,“趁热洗了,出来正好服药。”

    “哎,好!”

    ……

    邵箐仔细检查过门窗,确定无碍,这才回身搀扶魏景,她发现,他坐起时似乎有力气了些。

    魏景低声说:“这个姓颜的确有些能耐。”

    他自己中的毒自己清楚,确实不是一般乡野大夫轻易可解的,然而一帖药刚下去,一直强自压制的余毒已开始松动。

    比起重伤,让魏景精神萎靡的更多还是毒性,所以他状态立即见起色。

    邵箐大喜,忙把汤药油灯金疮药等物挪过来。先替他解了上身衣裳,拧巾子擦拭过身体,再用汤药把伤口清洗一遍,最后洗干净那柄长剑,用布巾裹了剑刃,送到灯火上细细灼了消毒。

    魏景接过,先处理锁骨伤口,泛白的皮肉一割去,鲜血登时涌出。这种情景近看真让人起鸡皮疙瘩,但邵箐不敢闭眼,赶紧把金疮药撒上去,然后包扎。

    如法炮制好身上其余伤口,她再拧了巾子给他擦拭血迹,洗澡就不敢了,先这样吧。

    “银钱还剩些,明天买些大骨或肉,再放些枣杞之类的,炖了你喝。”

    失血过多得及时补啊,不然以后得吃亏。古代乡村伙食肯定不会顿顿肉的,这些太贵,自己掏钱才是合适的。

    魏景听了道:“你把钱银给寇家姑嫂,莫要自己出门。”

    邵箐摸摸自己的脸,十分赞同,在纯粹杠力气的时候,她本人就是个战五渣。

    安置好魏景,她扯着大木盆到床的侧边,借着布帐子的遮掩,快速解了衣裳,洗了个热水澡。

    在热水浇上身那一刻,她无声地长长叹慰,哎呀妈呀,太舒服了,终于活过来了。

    不过床上还躺着个清醒的男人,邵箐没多洗,快手快脚打理好,把二人的脏衣服扔进去先搓了一遍,还有那个染血的小布袋。

    就是从河滩上摸的那个,里面装的类似文书的东西,她顺手先递给魏景,再三检查确定不露半点痕迹后,才打开房门。

    王嫂子和寇月进来帮忙抬水,看清邵箐的脸,二人惊讶得合不拢嘴,哎呀仿佛就是那飞天的玄女,形容不出来,反正是头回见这么俊的女娃。

    还有魏景,好一对璧人。

    哎哟乖乖,这必是好人家的出身,难怪被山匪盯上了!

    王嫂子惊叹一句,又道:“哎哟妹子,幸好你是逃出来了。”接下一句她没说,不然也不知该让那山匪怎地糟蹋?

    寇月端起陶罐,倒出药汁,“阿箐妹妹快些喝了吧,温着正好入口。”

    “你脸色也差,喝了药赶紧回屋里躺着。”

    姑嫂面带关切,邵箐接过一口闷了,药太苦她皱了皱脸,“承蒙你们施以援手,我二人感激涕零。”

    直到现在,她渐相信自己遇上善心人了。真是不容易啊,来了这么久,终于被幸运女神眷顾了一回。

    寇家姑嫂摆手,说只是应做之事,也不让邵箐再清理其他,只让她快快回屋躺下。

    邵箐推却不过,只好再三道谢回去了。

    掩上房门,屋里只有一张床,邵箐头晕力疲也没犹豫太多,顿了顿足就直接爬了上去。

    魏景在外侧,她就绕进里侧。

    魏景没睡,而是斜靠在床头翻看什么东西,邵箐好奇,探头一看。

    “咦?”

    她紧紧闭住嘴巴,回头与魏景对视一眼。

    上面的是人?

    魏景面沉如水,轻点了点头。

    邵箐“咚咚”的心跳声仿佛在耳边,手足冰凉,一动不敢动,两人十分默契地放轻自己的呼吸声。

    ……

    “不是说中了毒吗?又身负重伤,为何搜了一夜都没搜出来?”

    陡坡顶上,赫然站着两拨人,一蓝衣一黑衣。问话的中年汉子身穿寻常的蓝色扎袖劲装,站立时双脚却习惯性微呈外八字,挺胸收腹,说话的姿态很有几分官威。

    他身后一群装束相类的蓝衣人,个个同样姿势肃然而立,手提一色雁翅刀。气质与对面的黑衣人迥异,不像暗杀者,倒像是训练有素的禁卫军精锐。

    没错,这群正是禁卫军出身的精锐,为首者乃羽林中郎将仇宗,新帝的心腹,这次正领了绞杀齐王魏景的重要任务。

    他领麾下二千精锐化整为零出京,就是唯恐第一波的黑衣杀手出纰漏,好及时围捕。

    谁曾想进入黔地以后,天连降鸿雨,导致零散出京的二千禁卫军迟迟未能在指定时间汇合。眼看着魏景一行快要过黔水了,再不行动就错失最佳时机,仇宗和黑衣首领商量过后,最后决定动手。

    没想到事情发展偏偏往最坏的方向奔去。

    仇宗语气不怎么好,黑衣首领也冷:“昨夜大雨,我们只有二十余人,如何搜?”

    刺杀失手是他们的错误不能否认,但搜索这黑锅他们不背。

    “那我们现在好好搜!”

    仇宗不悦,只目前最重要的事的绞杀齐王,不然在场的人都得遭殃,他只得按捺下心气,道:“我的人都齐了,你再仔细说说,他往哪个方向奔逃的?”

    “他重伤在身又中了毒,跑不远的,且他还带了女人。”

    黑衣首领语气也和缓下来,打开临时绘制的地图,他点了几下:“此处,此处,这两个方向,还有我们脚下这一块,他们必定在。”

    他对自己的独门秘毒十分自信,语气十分笃定。

    仇宗精神一振:“好!”

    他迅速招来麾下十余心腹,吩咐将二千人分散到各个区域,马上展开拉网式搜捕。

    “一旦发现痕迹,响箭报讯。”

    仇宗看向黑衣首领:“届时,请诸位立即赶过来。”

    齐王武力过人,即使身负毒伤,他依旧不敢轻慢,这次任务事关他们一伙人的身家性命。

    黑衣首领也不敢轻忽,立即应了。

    “好,速速加紧搜捕!”

    ……

    魏景一直垂眸倾听,邵箐紧张地盯着他,许久,他突然抬头:“我们马上就走。”

    雨声滴答,陡坡并不算矮,他并没太有听得清上面的对话,但从来去动静判断,人很不少。

    最起码远超过了那日剩余的二十来个杀手。

    敌方援军来了。

    而且现在头顶就有一拨人在搜索。

    必须马上走,趁着夜色犹在,树影雨声的遮掩离开。

    邵箐立即点头,匆匆随魏景一同站起。

    “你撑得住吗?”

    这个凹洞就不收拾了,收拾无用,只要一被发现就立即能判断有人住过。邵箐只怕魏景身体挺不住,他站起的动作很有些迟缓,这重伤在身还有余毒,外面又下雨。

    她上前想扶他,魏景却摇了摇头,一手抄起剑,一手勒住她的腰,提气脚尖一点,穿过茅草丛,在幢幢的树影下一掠而过,越过小溪,迅速奔进对面的密林。

    淅淅沥沥的雨水落在脸上,有些冷,邵箐抱紧魏景的腰,有些庆幸又些担忧。这样走得快,陡坡顶的人发现不了他们,但他情况看着并不好,恐怕撑不了多久。

    实际上,魏景的情况比她想象中还要不好,强行提气疾奔出七八里地,他胸膛剧烈起伏,不得不停了下来。

    “我们慢慢走吧,你不要运功了。”

    魏景脸色泛青,邵箐看得心惊胆战,“你不是要压制余毒吗?万一压不住怎么办?”

    “我们也走出一段了,他们搜得不快的。”

    他们路上很可能会遭遇敌人,作为主要战斗力的魏景,好歹也要保存一点实力啊。

    魏景点点头,他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

    这时候也不讲究什么男女生熟问题了,邵箐赶紧上前,一手扶住他的紧窄的腰身,一手握住他的手臂,用肩膀架住他。

    这泥泞的山路,两个人互相支撑,总比一个人单独前行要容易些。

    魏景低头看了她一眼,没有拒绝。

    两个人互相依靠着走,也不敢走泥地和青苔石头多的地方,只捡有草的地方走,而且还不时回头拨一拨,尽量减少痕迹。

    邵箐捡了一条较直的树枝,一方面用作敲打草丛以防蛇虫,一方面用来当拐棍。

    雨一直下,她浑身湿透,愈发觉得冷,但幸运的是,雨水冲去很多痕迹,后面一直未有敌人发现并追踪。

    前方倒是出现过几拨敌人,约十人一组的,一字排开仔细搜索,魏景看见蓝衣人熟悉的步姿也不意外,拉着邵箐无声地避开了。

    “夫君,你可是发热了?”

    这样一直迂回着走,也顾不上东南西北,直到中午,雨又渐渐大了起来,邵箐冰冷的身体下意识往魏景靠了靠,她突觉他的体温似乎比之前高了一些。

    受伤后发热,其实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偏偏如今却是屋漏又逢连夜雨。

    她一脸焦急,魏景道:“无事,我……”

    说话间二人沿着山壁拐了个弯,刚踏出半步,他忽地噤了声,迅速退后并把邵箐也拉了回来。

    前面又有一波蓝衣人,邵箐晃眼间也看见了,她不由得焦急起来。

    不久前,二人就是因为避让蓝衣人才走这条路的,现在左有山壁,右有深涧,后面不能退,前方又出现敌人,这可如何是好?

    魏景并未思索太久,低低道:“你退后些,我先解决了他们。”

    既然不能退,那就进吧。

    是这个道理不假,然而他现在这个状态,还以一对十?

    邵箐紧紧握住他的手,以口型说,你千万小心!

    淅淅沥沥的雨点下,她冻得唇色泛青,几缕湿透的凌乱青丝粘在苍白的脸颊脖颈上,她看着他,一脸化不开的惊惶担忧。

    魏景回握了一下她的手,回道,无事。

    他微微抬了抬下颚,让她藏到七八步后面的一小丛灌木后面。

    这条小路石块居多,没有成片的茅草也没有大的岩石作遮掩之用,邵箐只能退到稀疏低矮的灌木丛后,尽量猫低身体。

    她帮不上忙,只能努力不拖后腿。

    魏景并未冲上去,而是勉强提了一口气,跃上山壁一处微凸处。

    他无声等着,灌木丛后的邵箐紧紧咬着唇,不知是冷是怕,她压抑不住浑身颤抖。

    但她还是努力地控制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淅淅索索的声音逐渐接近,邵箐紧紧盯着灌木丛的缝隙,忽见有三双沾满泥泞的湿漉漉黑靴先一步转了过来。

    这三人没有第一时间发现端倪,魏景稍等了等,后面六七人也紧接着拐进。

    他倏地疾冲而下,银色的剑光一闪,最后面四个人喉管出现一抹血痕,登时倒地。

    前面五六人听得声响大惊,连忙回头,银色剑芒快如白练,魏景跟前三人动作一滞,捂着咽喉倒下。

    魏景暴起一瞬,已倒下六人,他面如寒冰,一纵身,奔向最先转弯那三人。

    “快放响箭!”

    这三人中间有个小队长,一回头的功夫已折损了大半兄弟,他又惊又怒。雪白剑芒又至,眼见避无可避,他当机立断,竟猛地推了左前方的两个同伴一把,让二人扑向魏景剑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