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卦天门刚刚更新最快 > 27、你拿什么来保护我?
    羊港渲听了我的话,当时脸色就变了,浑身透着排斥。

    “林姑娘,不是我不愿意去,主要是之前你也看到了,老树的尸体已经开始发臭,这会子说不定烂得捧不起来了,再者,土胚屋周围拉了警戒线,随时都可能有人来,要是被抓住了,我有口也说不清啊。”

    我拍拍羊港渲的肩膀,说道:“如果我猜测的没错的话,老树的尸体就算再放三十年也烂不了,至于怎么躲避别人的视线将他带出来,那就是你的事儿了。”

    羊港渲不解道:“老树尸体这么久没有腐烂,可能跟那黄皮子有关,如今黄皮子离了老树的身,没有了那畜生的法力支撑,尸体怎会不腐呢?”

    “想知道为什么?”我问。

    羊港渲直点头。

    我便说道:“等你把他背出来,我再告诉你。”

    “林姑娘你不会耍我吧?”羊港渲苦着脸问道。

    “我有那么闲吗?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我严肃了起来,继续交代,“等你背出老树的尸体,不要停留,避开所有人的视线,把他送到宋家来。”

    羊港渲张嘴还想问,我转头就走,留下他一个人站在原地挣扎。

    我不怕他不去,除非他真的不想活。

    羊港渲如今的处境可以用水深火热这四个字来形容,一边是即将展开调查的j方,另一边是躲在暗处,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的黄皮子,哪一个他都得罪不起。

    如今我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就算要他上刀山下火海,估计他都得硬着头皮去。

    很快就要天亮了,过了明天我就得回去,时间不等人。

    我去后山,跟宋父他们一起将宋萍萍的尸体给弄了回来,像宋萍萍这样的情况,本该就地火化的,但她身上尸煞气重,能不能火化得了还是个问题。

    但最大的问题并不在这里,而是宋家父母的思想工作不好做。

    大概是凌晨四点左右,羊港渲果然背着老树的尸体闪进了宋家,他看起来很狼狈,偷老树的时候肯定是遇到了不少麻烦。

    当时宋家父母和宋欣萍都被我叫到了灵堂里,羊港渲进来之后,我便将大门关了起来,宋家父母看到老树的尸体,都吓了一跳。

    “你怎么把他给背来了!”宋父埋怨道,“还嫌我们家不够乱吗?”

    “宋先生,是我让他把老树的尸体偷出来的。”我示意让他们都安静下来,说道,“接下来我要跟你们谈的事情,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宋父说道:“林姑娘你想怎么做,尽管交代。”

    “宋萍萍死的冤屈,但老树也并不是罪魁祸首,他俩都是受害者,而真正的凶手之所以会盯上他们两个,都是有原因的。”我说道,“宋萍萍的冤屈不申,尸身不腐,就算葬下去也会闹得鸡犬不宁,要想这一切平息下来,必须抓到害她的那东西。”

    “怎么抓?”宋父问,“林姑娘你有法子了,是不是?”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说道:“明天,我要将宋萍萍和老树一起合葬。”

    “不行!”宋母首先情绪激动起来,“我家萍萍生前已经够惨了,你怎么能让她死后还跟老树合葬?你怎么忍心!”

    “闭嘴!”宋父吼了宋母一声,说道,“林姑娘这样说,必定有她的道理,咱们已经失去了萍萍,难道你还想欣萍,甚至是继萍也跟着出事吗?”

    转而又问我:“林姑娘,我可以支持你,但你得先跟我们说清楚,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暂时没办法跟你们解释。”我为难道,“等我抓到凶手之后,一切,你们便都能理解了。”

    宋欣萍说道:“爸、妈,姐姐这一辈子为我们家牺牲太多太多了,咱们不能再让她走的这么不明不白,这件事情,我觉得应该听林姐姐的。”

    宋母直摇头,抽噎的说不出话来,宋父有些烦躁道:“欣萍,带你妈去你房间平静一下,这里有我就行了。”

    宋欣萍便扶着宋母离开。

    宋父坐在那儿,低着头,挣扎了很久,最后一咬牙道:“好,我答应!”

    我立刻松了一口气,说道:“既然要合葬,这破棺材便不能用了,还需要另外定做一副双人大棺,这事儿得抓紧。”

    宋父说道:“我现在就去棺材铺问问,无非就是多花点钱的事情。”

    我用胳膊肘捣了捣羊港渲,羊港渲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掏出钱包,抽出一沓钱递给宋父说道:“我跟老树毕竟合作一场,他的身后事我多少是要出点力的,这钱你拿着,就算是老树的那一半棺材钱了。”

    宋父还要推脱,羊港渲一把塞到他怀里说道:“快去棺材铺吧,咱们没时间耽误。”

    宋父拿着钱离开了。

    羊港渲盯着自己空空如也的钱包,明显还有点舍不得,嘀咕道:“刚取的跑路钱,没了。”

    我睨了他一眼,说道:“别看了,我还有几件事情要跟你说。”

    ……

    第二天一早,山里起了大雾,整个后山几乎伸手不见五指,老树的土胚屋也被掩在雾气之中,村长带着j方的人找了好几圈,愣是没有找到土胚屋。

    所有人都觉得奇怪,明明大家都知道土胚屋就在那个方位,可一到了那儿,就晕头转向的摸不清方位。

    最后j方只得作罢,说等大雾散了再来。

    羊港渲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跟我说道:“好险啊,感谢老天爷帮我。”

    我冷哼一声,说道:“你还真以为是老天爷帮你?”

    “你的意思是……那黄皮子搞的鬼?”羊港渲瞬间反应过来,“这样看来,老树的尸体对它来说,的确还有用。”

    因为大雾经久不散,双人大棺重新制作也需要时间,本来下葬时间是定在正午时分的,愣是被拖延到了下午。

    宋家下葬宋萍萍,竟然用了双人大棺,十六个抬重的,这让村民们不解,一时间议论纷纷。

    宋父亲自扛的招魂幡,宋欣萍扶着几度哭晕过去的宋母,好不容易挪到坟地,棺材葬下去的时候,宋母扑倒在棺椁上,哭的惊天动地。

    等到一切事情做完,天也完全黑了下来,大家伙都散了,而我和宋父去而复返,躲在隐蔽处,盯着宋萍萍的新坟,大气都不敢喘。

    时间一分一秒的往前走,坟地里静的吓人,不时的有黑鸦飞过,呱呱两声,惊得人心头发颤。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听到前方山谷里忽然惊起了一群鸟儿,紧接着,一团暗黄色的影子朝着坟地飞奔而来。

    它越跑越近,直奔宋萍萍的坟头,四只爪子没命的扒拉着坟头的土。

    那是一只黄鼠狼,体型要比一般的黄鼠狼大三倍不止,刨土的速度更是惊人,不多时坟头便被刨开一个大洞,它立刻钻了进去。

    我和宋父亲眼目睹这一切,宋父勒紧拳头,咬紧牙关,要不是来之前我再三交代他,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能轻举妄动,我估计他现在就已经冲上去了。

    我耐心的等待着,心跳如麻,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坟头,生怕错过了什么。

    不多时,地底下忽然发出一阵响动,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坟下爆发出来,整个坟头连带着棺盖一起被冲开,那头黄鼠狼就站在棺材头上,盯着棺材里面。

    宋父抬脚就要冲上去,被我一把拉住,冲他摇头。

    就在这个时候,那黄鼠狼跳进了棺材里,站在了老树的身上。

    下一刻,老树忽然一个翻转,将那黄鼠狼压在了身下,一阵痛苦的嚎叫声从棺材里传来,宋父愣住了。

    随即指着棺材看向我,嘴唇哆嗦着问道:“老树……老树又活过来了?”

    还没等我回答他,棺材里的老树尖叫一声,没命的往上爬,头上本来戴着的寿帽早已经掉落,露出他的脸来。

    宋父叫道:“羊……羊港渲?”

    羊港渲嗷嗷叫着从棺材里爬上来:“林姑娘救我!”

    他连滚带爬的往我这边来,身后,那头黄鼠狼从棺材里跳出来,身上还裹着一张金漆混黑狗血写出来的符文牛皮纸,那是羊港渲裹上去的。

    羊港渲从土胚屋将老树一路背去宋家,这个过程中,身上染上了大量老树的尸气,再换上老树的衣服,很好的掩盖住了他本身的人气。

    我让他假扮成老树躺进掏了出气孔的双人大棺,跟宋萍萍一起下葬,宋萍萍身上的尸煞气以及黄皮子的尿骚味,也能帮着羊港渲掩藏自己。

    我想了很久,一直想不明白一个问题,那就是这黄皮子要吸宋家姐妹的精气帮助修炼,为什么一定要借用老树的身体。

    直到在土胚屋里,有人说老树死了不止三天的时候,我才豁然开朗。

    老树这辈子来到人间,也是一种修行,如果不是遇到了羊港渲,他会一辈子在这个村子里生活着,直到寿终正寝。

    他是有功德加身的,可羊港渲绑他出村,坏了他的修行,导致他半途发生意外,人死了,功德还在,那黄皮子就是盯上了老树身上的功德,才会有了后来的事情。

    它上了老树的身,霍霍宋萍萍,坏老树的修行,损他的功德,它再趁机将功德转嫁到自己身上,以此来帮助自己快速的修炼。

    所以,我要让羊港渲去偷老树的尸体,瞒着所有人闹这么一出,就是要做给这黄皮子看,让它以为跟宋萍萍一起下葬的,就是老树。

    只要它相信,等到棺材下葬,它瞅准时机便会来刨坟,它需要老树身上的功德,没有这具身体,一切都白费,而羊港渲守在棺材里,伺机反击。

    一切都有条不紊的按照我的计划进行着,那张写满符文的牛皮纸本应该完完整整的困住这黄皮子,却没想到羊港渲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惊慌过度,没能看准,只裹住了黄皮子的后半身,法力大打折扣。

    羊港渲刚爬上来,黄皮子也跟着跳了上来,张嘴便咬住了羊港渲的脚。

    我抽出铜钱剑,一边跑,一边念动法咒,一手握住铜钱剑的边缘,划破手掌,鲜血染上铜钱剑,狠狠的朝着黄皮子扎下去。

    那黄皮子显然已经成了气候,灵敏的狠,一下子松开了嘴,后脚蹬地,一个弹跳而起,让了开来。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我根本来不及刹住,铜钱剑就那么扎在了羊港渲的大腿上,他痛呼一声,晕了过去。

    而此时,黄皮子已经稳稳地落在一边的地上,一双猩红的眼睛瞪着我,龇着牙,冲着我嘶吼两声,扑了上来。

    那双尖利的前爪像是倒钩一般,直往我脸上招呼而来,我抡起铜钱剑砍过去,眼看着就要碰到它的时候,一股臭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熏得我头昏脑胀,捂着心口跌坐下去,不停地干呕。

    后背上猛地一重,四只爪子落在了我身上,我的身体瞬间绷紧,随后,尖细的声音响起:“小丫头,跟我斗,你还嫩了点!敢坏老子的好事,老子现在就送你见阎王!”

    尖锐的牙齿朝着我脖子上的大动脉压下来,我想反抗,但刚才那股臭气是这黄皮子放出来的,弄得我浑身提不上力气。

    这是我第一次面对这么凶险的对手,虽然算无遗漏,但终究是败在了我没有法力这一点上,技不如人,怪不得别人。

    我本不应该如此冒险,但宋家的事情又不能等,这黄皮子步步紧逼,我也没有办法。

    眼看着黄皮子森冷的牙齿就要刺破我脖子的时候,一道劲风刮过,一团黑影冲上来,张嘴便冲着黄皮子咬下去。

    同一时刻,我被一只手捞过去,熟悉的声音响起:“媳妇儿别怕,是我。”

    “胡庭桉。”我惊呼一声,抬眼对上他的脸,有些不敢相信,“你……你不是不能出后院?”

    “已经过了零点了,现在是十五的凌晨。”胡庭桉说道。

    过了零点就算是十五了吗?我以为要到晚上。

    但随即我想起了那黄皮子,抬眼看去,就看到一头黑狐追着已经受伤的黄皮子在坟地里面乱窜,没多久,黄皮子就被压在了黑狐的脚下。

    “黑姑姑!”

    我一把推开胡庭桉,抬脚便朝着黑狐那边跑去。

    胡庭桉几步跟上来,又将我拉回去:“媳妇儿别过去,危险。”

    我再一次将他推开,跑向黑狐。

    可是我跑近,黑狐却松开了黄皮子,朝着后山跑去。

    我大声叫道:“黑姑姑!”

    黑狐回过头来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圆月之下,那一双雪亮的眼睛格外的清晰,分明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这是她第二次救我,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她,我就莫名的感觉到亲近。

    可是她只是看了我一眼,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而那黄皮子四条腿都被咬断了,鲜血淋漓,躺在地上,根本站不起来了。

    胡庭桉走上前来,将我搂进怀里,说道:“起风了,先回吧,别受凉。”

    “胡庭桉,黑姑姑为什么不愿意靠近我?”我抓着胡庭桉的膀子问道,“她真的只是你的手下吗?”

    胡庭桉看着我,眼神里有一闪而过的犹豫。

    “她不是,对不对?”我追问。

    “不是。”胡庭桉摸摸我的头,说道,“她受天门铃调动,天门铃的主人,便是她的主人,所以,媳妇儿,你才是她真正的主人。”

    我仍然不死心:“既然我是她的主人,她又不遗余力的保护我,可为什么她就不愿意接近我?

    还有,上次明明是我催动你给的那个小瓶子的法力才将她召唤过来的,你又为何说她受天门铃的调动?”

    “这些问题,以后黑姑姑会亲口跟你解释的,但不是现在。”胡庭桉避开这个话题,提醒道,“眼下,还是先救人要紧。”

    我回头看了一眼,羊港渲仍然昏迷在地上,身上到处都是黄皮子或抓、或咬出来的伤口,不及时处理,会要了他的命的。

    远处,宋父以及之前埋伏在更后面的十几个大汉,都被刚才的事情吓得愣在那儿,惊魂未定的,十几双眼睛望着我们这边,等着我给他们一个说法。

    更重要的是,老树的尸体还被封在宋家的地窖里,时间长了,恐生变故。

    我只得作罢,但心里对胡庭桉还有怨,抬脚便往宋家走。

    胡庭桉收了黄皮子,亦步亦趋的跟在我身后。

    我低着头,走得飞快,胡庭桉跟在旁边,一个劲的讨好:“媳妇儿别生气,是我不好,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不稀罕!”

    “都怪这黄皮子惹事,等媳妇儿忙完,我们把它烤了给你消气,好不好?”

    我冲他翻了个白眼。

    “媳妇儿,跟你商量个事情,以后接这种活儿,先跟为夫的商量一下再行动行不行?”

    “不行!”

    “你这样单独行动,我会很担心,这次要不是我们来得快,可就遭殃了。”

    “不是你来得快,是黑姑姑来得快,你不来,黑姑姑也会来!”

    我停下脚步,盯着胡庭桉的眼睛,当时真的是在气头上,说话没轻没重:“过了十五,你就得回到你的棺材里面去,无论我在外面遇到什么危险,来救我的,都不可能是你。

    胡庭桉,你自身都难保,又拿什么来保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