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卦天门刚刚更新最快 > 50、收好你的心,丢了我赔不起
    胡庭桉被我这一吼吼懵了。

    我估计来的路上,他也一肚子怒气,憋着还没来得及撒,反倒被我将了一军。

    我吼完其实就有点心虚了,之前做的那么多心理建树,在见到胡庭桉的那一刻,瞬间土崩瓦解,像个情窦初开、患得患失的小女生似的,任性撒火。

    吼也就吼了,想收也收不回来了,背过身去不看他。

    胡庭桉站在门口,盯着我后背好一会儿,我不知道那段时间他在想什么,是不是正在心中拿我和胡岁禾在做比较。

    人就是这样,一旦心中接受某种预设,就会不自觉的沿着这种预设往下胡思乱想,刹都刹不住。

    然后我就听到脚步声,胡庭桉走过来,从后面圈住我,歪着头看我的眼,语气也温和了许多:“怎么这么大火气?谁惹你了?”

    我鼓着腮帮子,将脸别向侧面,不去看他。

    “孕妇不能总生气,小孩子生出来会变丑的。”胡庭桉继续哄道,“你知道我办完事情一回来,就发现你不见了,到处找不到人有多着急吗?现在外面多少人都盯着你呢,万一有个闪失怎么办?”

    我脸上还是臭臭的,但听他这两句软话之后,其实已经不自觉的在动摇了。

    或许就是因为他对我太过温柔,这种温柔里面掺杂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情,才会让我栽的那么快吧?

    活了二十年,这是我第一次谈恋爱,来势汹汹又蜜里调油,让我这个感情小白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可现在想来,这份深情却又有些过于讽刺了。

    “是因为岁禾吗?”胡庭桉顿了顿,忽然主动问道,“就是在凤凰山水下你看到的那个躺在水晶棺里,跟你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子。”

    我一惊,转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胡庭桉,怎么也没想到他会主动跟我坦白,这样平静无波的将胡岁禾这三个字摆在我面前。

    我本来是不想在这种时候跟他逼问胡岁禾的事情的,害怕因此而争吵,甚至导致我俩决裂。

    虽然我心中有气,但脑子还是清醒的,胡林枫黄鼠狼给鸡拜年,能安什么好心?

    我还没糊涂到在大局面前,被这点儿女私情给绊住脚。

    但胡庭桉现在自己说出来了,我也默默地松了一口气,便问道:“胡岁禾是谁?为什么会被葬在凤凰山底下的水晶棺中?为什么跟我长得一模一样?”

    “所以你还是在介意这个,对吗?”胡庭桉反问我,“那为什么不等我回来直接问我,非得自己一个人跑出来让我担心?”

    呵,这人还倒打一耙来了。

    我瞪了他一眼,恨恨道:“爱说不说。”

    胡庭桉轻笑一声,说道:“我小时候是被寄养出去的,在长白山长到修炼出两尾才被接回惠城胡家。”

    胡庭桉缓缓道来:“岁禾是我表叔的女儿,生在长白山,是全族人的掌上明珠,比我大将近一百岁。

    我在长白山的时候,她很照顾我,我们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起来的,以至于后来我回到了惠城,与父母兄长并不亲厚,尤其思念岁禾,所以即使认祖归宗,也在惠城待不惯,一有机会还是会往长白山跑。

    后来,我和岁禾便私定终身,约定等我修炼出七尾之后,便去向表叔提亲,让他把岁禾嫁给我,即使让我入赘我也甘之若饴。”

    胡庭桉说的很坦荡,像是根本不怕我吃醋似的,我不知道他是真的高看了我的胸怀,还是根本不在乎我怎么想。

    我忍不住问道:“那后来呢?你炼出七尾了没有?有没有娶到胡岁禾?”

    “狐生九尾知天命,但真正能够修炼到九尾的,凤毛麟角,就算七尾,整个狐族都很少很少。”胡庭桉道。

    我说道:“之前我看到你二哥胡林枫现在似乎也只有五尾。”

    “二哥和景霄都是五尾,这在惠城胡家,也算是佼佼者了。”胡庭桉继续说道,“虽然我修炼天赋很好,但奈何当时年岁太轻,积累不够,还没等我修炼出七尾,岁禾就出事了。”

    “啊?”我没想到会是这样,心一下子揪了起来,“她怎么了?你们最后没有走到一起去?”

    “没有。”说到这里,胡庭桉的眼睛里满是忧伤,那股忧伤中还带着一股毫不掩饰的恨与狠厉,周身萦绕着一股凌厉的气势,“等我好不容易修炼出七尾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人世间了,就连她最后被葬在了什么地方,我都不知道。”

    “你并不知道胡岁禾葬在了凤凰山?”我问,“所以在水底下,你看到那水晶棺的时候,才会失神?”

    “对,昨天也是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再见她。”胡庭桉紧紧地抱住我,喃喃道,“玥玥,你知道吗,她一点都没变,一切仿佛都定格在了她万岁生辰那一日,我……”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我却浑身一僵,说道:“你很想念她,对吗?”

    “对不起玥玥。”胡庭桉说道,“再见到岁禾,对我的冲击力真的太大了,可能昨天刚上岸之后,我没能第一时间照顾到你的情绪,让你胡思乱想了,是我的错。”

    “不,你并没有错。”我冷冷道,“错的是我。”

    胡庭桉一愣,我已经推开了他,语气中带着疏离:“胡庭桉,我早就说过,我们只是合作关系啊,你需要天门铃的灵力,我需要你帮我救外婆,现在还有表舅、表哥,孩子是意外,也是在你的预算之中,不是吗?”

    我强作镇定的笑了笑,戏谑道:“你不会当真了吧?胡庭桉,收好你的心,丢了,我可赔不起哦。”

    “玥玥……”胡庭桉的脸色在那一刻变得极其难看。

    “回去吧。”我耸耸肩道,“你可以用一天一夜的时间去缅怀你的小青梅,那也得允许我用这段时间来收拾我的坏心情,咱们得公平,不是吗?”

    说完,我站起来就往外走。

    很镇定,很果断,虽然跨过门槛的时候,眼眶里瞬间起了一层水雾,但还是被我迅速的逼了回去,没有让那可笑的眼泪溢出来。

    哪怕是一滴。

    我走的很快,咚咚咚的下楼,走到门口的时候,小旅馆老板还心虚的冲我笑了笑,我冲他翻了个白眼就离开了。

    站在路边等出租车,胡庭桉过了一会儿才跟上来,刚好出租车开过来了,我拉开后车门坐进去,胡庭桉也跟着上了车。

    我报了表舅家的位置,出租车重新开起来,车里一片安静。

    我整个身子缩在靠车窗的一边,一直看着窗外,与胡庭桉拉开距离。

    他也没有贴过来,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逼迫自己不去想他和胡岁禾的事情,五加葵说我表舅家做了一层结界,他进不去,我心里担心,还是想去亲眼看看。

    等到了表舅的四合院,我下车,付了车费,就去拍门。

    手拍向院门的时候,一股无形的压力从门上传递过来,的确有结界。

    表舅的法力比我高多了,他做的结界我定然是打不开的,下意识的就想让胡庭桉帮忙,但随即想想还是算了。

    暂时还不想跟他说话。

    并且有这层结界,对表舅也是一种保护。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抓住那蛊女,否则表舅身体里的蛊会折腾的他生不如死,蛊女一日不拿下,表舅危险,表哥在外面也危险。

    ……

    等回到杜福生那儿,少不了又挨了一顿念叨,我整个人蔫蔫的,敷衍了几句就回房了。

    过了一会儿,胡庭桉端着一碗鸡汤进来了,我靠在床头上正在想事情,他直接坐过来,握着勺子就要喂我。

    我伸手将鸡汤端过来,就着碗沿一边吹一边喝,一小碗鸡汤没一会儿就被我喝完了。

    把碗往他手里一塞,说道:“我累,还想睡一会儿,你出去。”

    说完拉过被子,翻身,脸对着里面,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儿,就听到胡庭桉离开,关门的声音,心里没来由的一阵不舒服。

    一句话不说,哑巴了吗?

    ……

    昨晚一夜两次被吓醒,根本也没睡得好,喝了鸡汤,胃里暖暖的,窝在被子里,迷迷糊糊的又睡了一个回笼觉。

    再醒来已经是午饭点了,我爬起来,开门想出去晃晃,一有动静,外面就有人推门进来。

    那是一个四十来岁的阿姨,面相很柔和的那种,一看就是个好相处的人,她穿着一套淡灰色棉麻材质的套装,头发利落的在脑后挽成一个髻,笑眯眯的。

    进门便问我:“林姑娘起来了呀,想吃什么跟我说,我让厨房现在做。”

    我摇头:“早上喝了鸡汤还不饿,你是?”

    “我是杜先生找来照顾你生活起居的。”她说道,“我姓灰,在家排行老四,大家都叫我灰四娘。”

    她一边说一边往我这边走,步子特别稳,落地无声,看起来是有点修炼功底的,杜福生单独派她来照顾我,怕不仅仅是照顾,更多的是看住我,不敢再让我乱跑了吧?

    “我这边没事,你去忙你的吧,我就起来晃晃。”我说道。

    灰四娘却没动,说道:“我没有别的事情,专职照顾林姑娘的,你现在肚子还不大,等显怀之后,需要一个专业的人随身照顾。”

    “专业的人?”我问,“你的意思是……”

    我红着脸指了指肚子,她立刻会意,笑着说道:“对,我会接生,林姑娘随时生产,有我在身边都不用怕,堂口里接阳生,接阴生的,一共有五个,七爷独独挑了我,所以林姑娘放心,我的技术绝对够硬。”

    “杜叔叔找的人,胡庭桉去挑的?”我问。

    灰四娘点头:“是。”

    “胡庭桉人呢?”我当时就撂下了脸子,这人怎么一出一出的,到底想干什么?

    找个人监视我到生产吗?

    我冲出门去,大步的朝着前院去,杜福生他们正准备吃饭,看到我来,招呼了我一声。

    我眼神在饭桌上绕了一圈,却没看到胡庭桉的身影,便问道:“胡庭桉人呢?”

    “七爷在他自己房间里。”杜福生走过来说道,“一会厨房会送饭菜过去。”

    我顿时皱起了眉头:“他自己的房间?”

    从我和胡庭桉一起住进堂口里来之后,我们就一直是一个房间,从来没有分开过。

    现在他胡庭桉自己弄了一个房间是什么意思?

    这是觉得对不起老情人,要跟我划清界限,守身如玉了?

    “他房间在哪?”我气呼呼的问道,“我去看看。”

    “七爷房间就在后院。”杜福生为难道,“他一天一夜没休息了,这会子估计正在睡觉,林姑娘你有事,等等再找他。”

    呵!

    认识这么久了,从未见过这臭狐狸需要多少睡眠,折腾我的时候,半宿半宿的不睡,第二天还不是精神抖擞的?

    这一天一夜难道做贼去了不成,比我还困?

    心里一直压着一股无名火,集聚到现在,终于让我失了理智。

    我抬脚就回后院。

    后院房子那么多,以胡庭桉在堂口的身份,不可能住在偏屋,所以我直奔主屋,一把将门推开,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胡庭桉。

    他真的是在睡觉,但床上却放着一个很大的熏香匣子,他的两条腿架在匣子上,一股一股的烟气往上涌,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

    我站在门口愣了一下,转头去看跟在我身后的杜福生,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杜福生压低声音说道:“从凤凰山回来,七爷就受伤了,不让我跟你说。”

    “所以昨天他也是在熏药?”我问。

    “不是。”杜福生说道,“昨天我和他一道找药材去了,需要的药材很难弄,一直到后半夜才回来,回来他就问你在家的情况,才发现你不见了,没来得及熏药就跑出去找你。

    今早回来,他两条腿的伤更严重了,这才躺下来,还没熏一会儿呢,林姑娘你先不要打扰他,等他好点了咱再过来也不迟。”

    我当时心里所有的怨气瞬间烟消云散,对杜福生说道:“我不吵他,就陪他一会儿,你们先去吃饭。”

    杜福生便离开了。

    我进屋,将门关上,走到床边了,胡庭桉都没醒来。

    他闭着眼睛躺在那儿,即使是睡着了都拧着眉头,两只手交叠着搁在身上,腿上套着宽松的家居服,药匣子里熏出来的烟都是黑色的。

    我伸手轻轻的撩起他一边的裤脚,侧头朝着他腿上看去,这一看,大惊失色。

    胡庭桉很白,缺少血色的那种惨白,虽然这段时间跟我在一起,恢复了一丝血色,但比起正常男人来说,肤色还是不太健康。

    而此刻,他的腿,从脚踝往上,布满了一道又一道黑色的抓痕,那抓痕又长又深,很多地方皮肉都被抓破了,沟壑纵横的样子。

    这应该是在水底下,他为了把我救出水面,被那些枯骨围攻的时候留下的吧?

    伤得这么重,怎么一句都不告诉我?

    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