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笑微微蹙眉，想要开口劝说。
楚汝卿立刻道：“你若是想见我，多来将军府几趟便是了。”
楚汝卿压低了声音，“这里有探子，行动受限制，你跟世子在一起还能更方便一些。”
沈笑眼眸一暗，立刻起身对着楚汝卿行了一礼。
“孙靖玚，你别恼啊，你等等我……我不住这儿了还不行吗……”
沈笑大喊着跑出门去，楚汝卿透过窗看着沈笑的身影渐行渐远。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那似明似暗的光线，极为压抑，亦是让楚汝卿的心里跟着发沉。
沈笑一路追着孙靖玚去了前院，最终让孙靖玚招待他吃了一顿晚饭，这才离开了将军府。
天色大暗，百草阁之中烛火摇曳，孙靖玚脸色严肃的坐在前厅。
洛染晴跟孙芮欢坐在一旁，看着一言不发的孙靖玚，二人的心中多少有些紧张，拿不准孙靖玚的心里究竟是什么想法。
终于，孙靖玚打破了沉默。
“染晴，你跟芮欢提过兵符的事情了？”
洛染晴心中一颤，迎接着孙靖玚那锐利的视线，只觉得自己喉间发梗。
“我没有……”
洛染晴有些心虚，她虽然没有跟孙芮欢提起兵符的事情，但是她却知道，今天孙芮欢当着楚汝卿的面儿提了兵符之事。
而且，下午孙靖玚回来的时候，孙芮欢也没有说实话。
当时洛染晴就有些不安，但是孙芮欢说过一切听她的安排，洛染晴就什么都没有说。
可是如今孙靖玚有这么一问，难不成是楚汝卿跟孙靖玚说了实情？
洛染晴不安的拽着自己的衣角，孙芮欢看了她一眼，直截了当的开口道：“嫂子没说。”
这句话，让洛染晴的心中顿时安定了几分。
“是我说的。哥，那日你跟嫂子说兵符的时候，我是醒着的。”
洛染晴的心顿时又揪了起来，孙靖玚也是愣了一下，立刻看向了洛染晴。
他跟洛染晴提起兵符的时候，孙芮欢明明因为身体虚弱而陷入了昏迷，洛染晴还给孙芮欢施了针。
如今孙芮欢说她当时醒着，这件事情洛染晴知不知道？
洛染晴越发心虚，她感觉到自己的脸在发热，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她知道孙靖玚在看她，可是她却不敢去回视孙靖玚。
孙芮欢立刻道：“哥，你为什么要瞒着我这件事情呢？”
“我那天迷迷糊糊听的不真切，今日才会故意当着楚汝卿的面儿提起。看楚汝卿那反应，我说的应该是真的吧？”
“哥，你既然不是发自内心的对楚汝卿好，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还害得我生你那么大的气。”
“你若是早些告诉我，我也可以帮你的。”
“你不要插手。”
孙靖玚皱眉，他不想要让孙芮欢牵扯进来。
孙芮欢道：“我不插手，你还不知道要耗费多少心思。”
“哥，你不要小看了我。”
孙芮欢的眼眸之中浮现出浓重的痛苦之色，还有翻涌的恨意。
她沉声道：“我这些年过的什么日子，虽然没有详细跟你说，但是你多少应该能够猜到一些的。”
她看着孙靖玚，“你是我的亲哥哥，我的性子有多么倔，自尊心有多强，你应该心知肚明。”
“我不肯听那些人的安排，求过死，毁了容，但是最后，我却还是妥协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孙靖玚心中一痛，看着孙芮欢那泛了红的双眸，只觉得自己的心狠狠地揪着，登时又回想起了在春红楼里见到的一切。
虽然孙靖玚只是在春红楼待了一小会儿的时间，可是春红楼的那些娼妓言语之中对孙芮欢的嘲讽跟轻视，孙靖玚却是听的清清楚楚。
可想而知，孙芮欢这些年受了多少苦。
孙芮欢咬牙切齿道：“折磨人的手段，我经历过很多，我不争气，最终还是没有熬得住，因为我不想死，不想要让自己受尽屈辱，却还让仇人作威作福！”
她猩红着双眸看着孙靖玚，“哥，想要问出兵符的下落，我真的可以帮到你。想要让一个人生不如死，我知道的法子真的太多太多了。”
“我经历过的那些事情，本就应该让楚汝卿好好的享受一番！”
孙靖玚的心狠狠地揪着，看着孙芮欢此时的神情，他心痛万分。
他真的很想要问，孙芮欢到底经历过什么。
可是，他不愿让孙芮欢回忆那些痛苦的过往，所以一直不敢提起。
“哥，让我来帮你问兵符的下落。你无需再为了这件事情让你自己为难，更是不必再伤我跟嫂子的心！”
“嫂子对你一片痴心，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如今屈居侧夫人之位，你难不成还要让嫂子看着你跟楚汝卿恩爱吗？”
“你总是让嫂子理解你，告诉嫂子你有那么多的无可奈何。可是，你能不能也理解一下嫂子！”
洛染晴红了眼眶，紧紧地攥着双手，垂着头哽咽道：“芮欢，别说了……”
“为什么不说？”孙芮欢厉声反驳一句。
“哥，嫂子不愿意让你为难，所以总是委屈自己。但是，你总不能一直心安理得的让嫂子痛苦吧！”
孙靖玚一时语塞，转头看向洛染晴，只见此时洛染晴已经泪流满面。
他的心中一阵绞痛，孙芮欢怒道：“楚汝卿不配得到你的半点温柔！”
“她隐藏兵符的下落，那我就想办法撬开她的嘴，我现在就去找楚汝卿！”
孙芮欢直接起身朝着门外走去，孙靖玚心中一紧，一把抓住了孙芮欢的胳膊。
“芮欢，你冷静一点。”
孙靖玚的脑袋里乱成一团，看着孙芮欢这愤怒的模样，还有洛染晴梨花带雨的样子，他的心亦是狠狠地揪着。
他不想让孙芮欢跟洛染晴难过，可是他更是很清楚的意识到，他不希望孙芮欢去找楚汝卿。
“你不能去找她。”
“为什么不能？你不舍得了？”
孙芮欢质问出声，锐利的视线落在孙靖玚的身上。
而垂眸的洛染晴听到这个更是心中一颤，立刻抬起了头看向孙靖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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