牋牋三月十四上午,东海鹏鲲岛龙九率人来访。
牋牋鹏鲲岛位于东海之畔,远离大陆,是一组占地甚广的群岛,上面居住有数万民众。岛民的祖先均来自大陆,他们为躲避乱世战祸,不得不背井离乡。
牋牋鹏鲲岛四周皆海,无险可守,外出捕鱼又易遭遇风浪海怪。为了生存,迁徙至此的武者豪强抛弃门户成见,以“鹏鲲岛”为名创建宗门,传授武学,携手应对各种艰险挑战。
牋牋生死绝境的磨砺,使得鹏鲲岛弟子爆发出最大的潜力,涌现了一批又一批绝顶强者。他们远征蛮夷土着,击杀海怪巨蛇,杀败海盗倭寇,击退邪魔侵扰,一跃成为东海上的王者。
牋牋鹏鲲岛在大陆外海的名号,远远强过轩辕门、蜀山剑门等,是令成千上万海盗巨寇都忌惮的超级势力。
牋牋鹏鲲岛当代岛主李梦阳,以一柄“碎梦烈阳刀”纵横东海,杀伐果决,号称东海第一霸主,是名震宇内的刀道宗师。
牋牋在李梦阳座下,又有四大岛主、十二巡海使、三十六伏波旗主,可谓是强者如林,高手辈出。
牋牋而龙九,正是四大岛主之首的诛魔岛主!
牋牋他属于大器晚成之辈,自创“移山镇海三十六式”,一战斩杀数十魔门强者,震动天下,赢得了“诛魔”称号。近些年来,李梦阳极少踏足内陆,常由龙九代表鹏鲲岛出面跟各势力斡旋,对他的信任倚重可见一斑。
牋牋龙九虬须短发,粗犷豪迈,肤色如铜,半敞开了胸襟,露出健硕坚硬如同岩石雕刻的肌肉,浑身洋溢着一种蓬勃向上的热情。
牋牋他隔着老远见到姜烈,咧嘴大笑道:“姜兄,多时未见,你风采依旧啊!”倏地身形一晃,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欺上,举手便是一拳,朝姜烈面门砸落。
牋牋拳出,风雷之声炸响。
牋牋无数空气漩涡在拳锋周围生灭转换,引发狂风呼啸,飞沙走石。
牋牋他这一拳明明是随手挥出,不是什么绝妙拳法,却给人极强,极猛,难以匹敌的异感。仿佛一拳击落,便是山丘也得化为齑粉。
牋牋龙九身形方动,姜烈失笑道:“又来偷袭!”袖袍一卷,翻掌上扬,以托天之势迎向来拳。
牋牋他翻掌、抖腕、上击,动作看似不快,让旁人看得清楚明白,竟然能及时封住龙九势若雷霆的铁拳!
牋牋砰!
牋牋巨力相撞,奇异的声浪震得众人身形摇动。
牋牋龙九倒飞上半空连翻两个筋斗,展开双臂缓缓飘落,抱拳道:“宗师毕竟是宗师,龙九受教了!多谢指点!”
牋牋到了他这种武道层次,普通的神功绝学已完全勾不起兴趣,需要的是找到一线突破修为极限的契机。而这样的契机,还有什么比跟宗师过招更理想的吗?
牋牋姜烈尽管仅仅还了一掌,但他对于武学的理解感悟以及真气的运行驱使,已经明明白白展露出来了。
牋牋他山之石可以攻玉,龙九心有所悟。
牋牋姜烈摆手道:“龙九的朋友遍及天下,我今后少不得麻烦你呢,勿要跟我客套!”
牋牋龙九道:“龙某恭敬不如从命!姜兄,咱们今晚喝个痛快!”
牋牋姜烈皱眉道:“论起喝酒,我如何是你这酒神的对手?不干!”
牋牋龙九叉腰大笑,志得意满。
牋牋三月十四黄昏,太乙宫道士现身凌云峰下。
牋牋太乙宫乃汉武帝时为祭祀太乙神而建,至唐朝时达到鼎盛,为终南山诸道观之首。太乙宫所传道法之源头,来自于道教祖庭楼观台,承袭了楼观台道法的真传绝学。
牋牋相传周大夫函谷关令尹喜在终南山麓结草为楼,以观星气,故名草楼观,后来简称楼观。老子在楼观南筑台为尹喜授经讲经,故台称“说经台”,又因地处楼观而名“楼观台”。道家的至高经典《道德经》便是在此诞生。
牋牋历经唐末乱世,太乙宫的繁盛已不如从前,但依然位列四大修行圣地之一,道门强者车载斗量。
牋牋率队而来的,正是太乙宫第一名剑、太白山首座云清子。
牋牋云清子本是孤儿,幼年时颠沛流离,为活命而加入太乙宫。他从一名不入流的扫地道童做起,经过二十年的努力,终跃升为太乙宫最强者之一,一手草楼观星剑衍化阴阳,神妙无穷,排在姜烈、季风雷之后号称“天下第三剑”。
牋牋云清子相貌平平,鼻梁塌陷,眼睛细小,左腿比右腿短了数寸,走起路来肩膀上下摇晃,姿势颇为不雅。他头戴道冠,斜背一柄墨柄白鞘的长剑,森森剑气笼罩周身,任谁都不敢轻视嗤笑。
牋牋随他一起前来参加观礼大典的道士约有二十余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大都背剑,少数几人持法尺、师刀、铁锏,均有得道出尘、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气质。
牋牋云清子拜见过姜烈,忍不住叹道:“一别三载,本想着借这次观礼之机,跟掌门切磋一番剑术,哪知彼此的差距竟是越来越大了!”
牋牋同为剑修,他身上的剑意随时向外散发咄咄逼人,而姜烈把剑意收敛在体内不显山不露水,两人在剑道的理解和境界上差距明显。所以他不会贸然拔剑,自取其辱。
牋牋姜烈微笑道:“草楼观星剑分阴阳,生万物,是太乙宫的第一绝学,论传承论玄妙,甚至还在蜀山剑门的万流追仙剑法之上!掌座如肯赐教,姜某必不推辞!”
牋牋云清子摇摇头道:“待我把剑意炼化收于无形,稳固剑心,再请掌门指点不迟!”
牋牋双剑争锋,岂是玩笑?
牋牋对于他们这样的顶级剑客,一丝丝的不利因素都可能决定胜败。
牋牋云清子如日中天,正处于修行的上升期,未来仍有提升的空间。反观姜烈,已至武道的巅峰,随着时间的推移,其精神、气血、内力等必然衰落,如日薄西山不可逆转。
牋牋云清子不急。
牋牋夫唯不争,故莫能与之争。
牋牋姜烈深深看了一眼面前貌似平凡的道士,道:“好,我随时恭候大驾!”
牋牋云清子抬眼望向壮阔雄伟的凌云峰,悠悠道:“不知我终南太白峰,与之相比孰低孰高?”
牋牋姜烈道:“以剑丈量,便知高低了!”
牋牋两人相视一笑,似有冷冽的剑气在半空铿锵相撞,惺惺相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