牋牋“这样吧,我摘星宗修行与砥砺并重,你先修行一段时间,到达境界瓶颈,有一定自保之力之时,我会安排你回一趟人界,之后你再回来砥砺,砥砺结束还可以再回人界一趟,这样总可以了吧。”青衣人说道。
牋牋“老祖宗,我在人界事儿挺多,没时间的”郑方急切之下,也不知这青衣人怎么称呼,只好学着那异鬼宗主,叫起了老祖宗。
牋牋“都有些什么事儿啊你且说来听听。”那青衣人不紧不慢的道。
牋牋“我要学习文化课、专业课、还要负责陪着世界魔法师协会考察团呢。”郑方道。
牋牋“什么魔法师协会”青衣人好奇地问道。
牋牋“是这么回事儿”郑方便将他所知道的世界魔法师协会的相关事情和青衣人说了。
牋牋“呵呵呵如今这人界真是,不会绣花,花样倒挺不少的。”青衣人笑道。郑方心中暗忖,这老祖宗也会说俏皮话呢。
牋牋“郑方,你可知道,人界修炼巅峰的合一境,与我摘星宗的哪一境差不多”青衣人突然问道。
牋牋眨巴着眼睛,郑方摇了摇头,他连摘星宗怎么分的修炼境界都不知道,自己境界又低,哪里说得出来这些。
牋牋“我摘星宗修炼境界分为紫薇境、太微境、天市境、四象境、浑天境。人界的合一境只与我摘星宗的紫薇境巅峰相似,你明白我的意思吗”青衣人缓缓说道。
牋牋“修炼大道,如逆水行舟,境界为根本,环境是基础,资源如甘露,砥砺方为真,这些东西你在人界是根本得不到的。而且,你那跨界的法门粗鄙至极,若不是本座见机将你接引到此地,你早不知流落到灵界哪个角落,如果回去时你还用这法子,以你当前的境界,几时能回到你说的那个学校,能不能回得去,都不得而知,你现今境界低微,没有宗门保护,在外界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一不小心便有性命之忧,还不警醒不要犹豫了”青衣人轻轻一喝,郑方只觉得脑中起了炸雷一般,一阵眩晕,不知不觉间便扑倒在地,再也说不出话来。
牋牋袍袖一挥,青衣人站起身来,心中郁闷,这灵界也不知有多少人欲拜入自己门下而不得,偏生这小子推三阻四的,若不是看在同为人族的份上,早就一脚将他踢出九霄云外,让他该干嘛干嘛去了。
牋牋过了片刻,年迈异鬼再次出现,向青衣人躬身施礼,看着瘫在一边的郑方,面露疑惑。
牋牋“霓生,你且带这小子下去,收他做你的弟子,待他到达紫薇中境后,再带他来见我。”青衣人道。
牋牋面上难掩喜色,宗主霓生慌忙拜倒,叩谢了青衣人,然后走上前,一只手轻轻搭在郑方肩头,郑方只觉一股温暖的力量传来,浑身顿时有了力气,只是还是不能开口说话。
牋牋牵引着郑方,霓生再次与青衣人行了一礼,方才引着郑方后退着离去。郑方心中憋闷,感觉还有许多话要与青衣人分说,却不料他在那霓生手下,便如牵线木偶一般,和霓生一样与青衣人行了礼,步步后退,转眼间,天地翻覆,又回到了瀑布旁。
牋牋看着霓生与郑方离去,青衣人面色复杂,晦明不定,突然几道声音在他身边响了起来。
牋牋“呵呵,想不到,大名鼎鼎的摘星老祖,也有吃瘪的时候。”
牋牋“这小子,虽然资质不错,却有眼无珠,我若是你,早踢他出宗门了。”
牋牋“话也不能这么说,我倒觉得送他回人界是上策,其实入了我摘星宗,是福是祸,殊难预料。”
牋牋“切,就知道你一见那小儿,就会心软,修行不砥砺,难道只做个长寿翁”
牋牋随着话音,四、五个朦朦胧胧的身影出现在青衣人身边。
牋牋“看见族人,便像当年看见你们,哪里做得到淡然处之。荷仙子所说,我也想过,不过,如今他身上有三界府令牌,注定成长之路不得顺遂,我若任他回归人界,怕他扛不住碧霄殿的追杀,早早陨落。我们灵界的砥砺虽然凶险,但大多还算可控,若是真的死了,也好过落在碧霄殿的手上。”青衣人淡淡的道。
牋牋“碧霄殿那帮东西又在搞事了”一个身影惊诧地问道。
牋牋“暂时还没听到什么消息,不过这小子身怀府主令牌,你以为碧霄殿能放过了他”青衣人道。
牋牋“这碧霄殿就是属老鼠的,既在三界内、又在三界外,行迹漂泊不定,委实不好找,否则,找到老巢,我们这帮老家伙把它拆碎了,省得动不动就搞风搞雨。”又一个身影说道。
牋牋“岂有那般容易的事情”青衣人连连摇头。
牋牋“确实,三界府传承诡秘,碧霄殿与三界府大有渊源,手段怪异无比,我曾经与他们打过交道,至今想来,还有些后怕。”另一个身影说道。
牋牋“罢了罢了,那些事太过遥远,且看看我摘星宗今年又能选出几个美质良材。给那小子耽搁了不少时间,也不知还剩下几人了。”那讥笑摘星老祖吃瘪的身影突然说道。
牋牋“刚才那小子不就是实打实的美质良材,看了他,其他人还有什么好看的”叫做荷仙子的身影道。
牋牋“那个不算,自己族人,牵扯记挂太多,哪里有这些灵界猢狲用起来爽利。”那声影回道。
牋牋其他几个身影听了,纷纷点头,连青衣人也觉得大有道理,当下又将插在地上的竹竿拿了起来,在溪水中一划,水波荡漾开来,却是浮现出一幅画面,所见正是北斗星台。
牋牋霓生宗主牵着郑方出了瀑布,当下并不停留,而是绕过瀑布,一路继续往山谷深入,郑方感觉越往里走,灵力浓度越高,到了最后,几乎和学校中转室内的灵力一样,已经有丝缕状的灵云在山谷内飘荡。
牋牋又往里走了一截,直到道路的尽头,眼前一座山谷隐没于绿树繁花之中。走到这里,霓生宗主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郑方。
牋牋“为师不能再往前面去了,人类与我灵界之人修行不同,再往里走,在晦气极浓之处,有一山洞,名叫问星洞,乃是当年老祖修行之地,你寻到那问星洞后,便在那洞内修炼,洞内有修行法门和辅助丹药,也有化形灵兽服侍你,给你指点。很是方便,万事不用担忧,只有一件事你一定要切记。”郑方心下腹诽,老校长英灵不远,自己这是又得了个便宜师父。
牋牋“我在你身上留了一点印记,专门用来感应你的修为进境,你激发的星辰很多,一旦修炼,必有势如破竹之感,切记,破境不是越快越好,当我通过印记唤你出来时,你千万不要抗拒,不经打磨砥砺,你的境界不稳,很容易道心崩溃。”霓生谆谆告诫,郑方也知他是为自己好,心里有些感激,又有些无奈,这老异鬼人是不错,可又在我身上留东西,自己这具身体的储物柜属性,是改不了了。
牋牋与霓生宗主道了别,郑方顺着他指的方向,继续向谷内行去。霓生站在原地,看着郑方背影渐渐走远,心中又是高兴又是忐忑。他对老祖宗将这人类小子交给自己为徒,心中既是感动,又是困惑,所以也没有计较郑方礼数上的问题,实际上,灵界拜师规矩极重,像郑方这样,对他这个师父连一个头都不磕的,在灵界可是大不敬的行为。
牋牋不过,霓生知道老祖宗以及宗内几位大能都是人族身份,郑方的弟子身份又是老祖宗亲自安排下来的,所以,他也不敢把这郑方当作一般弟子看待,他甚至对老祖宗有些埋怨,这郑方既是人族,老祖宗干嘛不自己收了可转念又想,这弟子作为人族,老祖宗们肯定会看顾有加,日后成就显而易见,而自己作为他的师父,以后在摘星宗,甚至在神界,恐怕都会因为这个弟子而声名远扬,必然可以传出一段佳话,又不禁有些微微的得意。
牋牋没去猜测自己那便宜师父的复杂心境,郑方一路向前,沿路植物被灵气常年氤氲,满眼青绿欲滴,充满了盎然的生气,郑方走着走着,感觉自己的境界居然就在这行走之中,竟也在缓缓的提升,心中畅快之余,却也有许多疑惑好生不解,这世间万物着实神奇,对人类如此珍贵的灵力,对异鬼却如毒瘴一般,想来世间万事大抵如此,你之蜜糖、我之砒霜,原是世间至理,倒也不能算是一件咄咄怪事了。
牋牋又走了一截,郑方随着山势转过一个弯,却见前方有数棵亭亭如盖的大树,也不知什么名字,只觉绿荫茂密,直有遮天蔽日之感,大树错落种植在一片平缓的坡地之上,在树荫下斑驳的光影里,两个明显是人族打扮的小童正在树下打闹,嘴里哼唱着歌谣。
牋牋“在天千星照,在地百兽跑,洞里乾坤大,园中岁月少,金刚浑不动,噤声不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