牋牋上午8点,鲭岛火车站售票窗口出现了一位脸上带着憨厚笑意的中年男子。
牋牋“一张最近的一班去泉城的车票。”男子手里拿着钱递进售票窗口。
牋牋售票员接钱时不小心和男子的手碰了一下,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这个男子的手太冷了,和死人一样,售票员心里忍不住嘀咕着。
牋牋三天后,刘自成的家被前来的干警挤满了,周围拉着警戒线,警戒线外聚了许多看热闹得人,一个个都在那窃窃私语。
牋牋“一对老夫妻,一个中年妇女,三个孩子,两男一女,六条人命,最大的大概70来岁,最小的7、8岁,目前来看,应该全是灶房里那把菜刀砍的。”一位年轻的警察正悄声向一位明显是他上级的中年警察汇报着。
牋牋一位穿着军服的男子在全是身着警服的干警中间,显得异常扎眼,不过,那些干警们应该已经得到了通知,没有谁干涉那位男子的行动。
牋牋那男子在屋子里来回走动着,并没去太过在意六位死者,而是在灶房里呆了许久,然后,他又走进卧室呆了一阵,不经意地瞅了瞅滚落在炕上,已经发黑的女子头颅,在女子那半睁半闭,茫然的眼神里,走出了卧室。
牋牋没有理会忙碌的干警们,男子走出警戒线,在四周看热闹人群的注视下,沿着刘自成门前的道路一直向前走去,他一边走,一边四下张望着,仿佛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牋牋走出了2、3公里,男子的眼前出现了一个茅厕,这是北方乡间道路边常见的茅厕,四面用砖石砌就,顶上敞着口,暴露在寒风中。
牋牋一辆北都吉普缓缓跟在男子身后,见男子在茅厕附近停下了,北都吉普也跟着在不远处停下,驾驶员跳下车走向男子,北都吉普的发动机在北方荒凉的旷野里枯燥地轰鸣着。
牋牋“异鬼的行迹很明显,在这里有过一段停留,可能还丢过什么东西。”男子看着走近的驾驶员轻声说。
牋牋“特么的,究竟是什么意思嘛,把我们支过来,支过去的。”驾驶员是位年纪不大的青年,一肚子的不满,他是昨夜从泉城赶过来的,跑了一夜,结果就是来看一场凶杀案的现场,这种事情已经发生两回了。
牋牋“我也搞不明白,同样的示警方式,同样的虚报案发时间……”男子从口袋掏出张纸,一边看着一边皱眉沉思,他突然神情一震,看向驾驶员。
牋牋“昨晚我们收到的报警有几处?”
牋牋“三处啊?不是你安排的吗?禅山里是夏副处长带小李过去的,杏城是张副处长带江汉过去的,还有一处不就是这里,你亲自带我过来得吗?”驾驶员莫名其妙地看着男子,他不明白对方问这些他早已知道的事情是什么意思。
牋牋“通知当地警方,可能有物证被嫌犯丢弃在这里,让他们过来找找,我们回泉城。”男子一声断喝,匆匆向北都吉普走去。
牋牋“这……这个案子不查了?”一边的驾驶员抓着脑壳,看着男子匆忙的身影,不明白自己的领导在发什么神经。
牋牋泉城,一家位于火车站附近,大名叫作丰收的旅社,王发明早早起床,在三楼所有旅客合用的公共盥洗室里洗漱完毕,肩膀搭着毛巾回了房间。
牋牋看看隔壁床上,钱小明睡得正酣,王发明不禁笑了笑。
牋牋三十五岁的王发明,也算是特勤处资深人员了,他从特殊学校毕业后进入特勤处,一直不温不火的,不过境界倒是稳步提升到了魂临境,也算是特勤处的中坚力量了。他的不温不火,关键在于,他的天赋在特勤处用处不是太大。
牋牋他的天赋叫做“千里寻踪”,只要被他见过一次,无论是人还是异鬼,哪怕是小动物,即使跑到天涯海角都逃不脱他的感应。这天赋有点操蛋,倘若是看一眼用过的物品、衣服,或者相片什么的,就能寻着人,那他对寻找失踪人员作用可就大了去了,但是不行,必须得看着真人,这就有点难办了,再加上,特勤处专门对付异鬼,与异鬼一照面,基本就是立分生死的架势,他这天赋就更没什么作用。
牋牋在特勤处,王发明先是被安排到西部一个城市的联络处干了一段时间,后来因为神兴教的事,他被紧急调回北都,没赶上之前的战斗,却赶上了郑方回来后,遇到吴明义刺杀的那一波,当时,他恰好在界门附近,虽然神兴教的家伙,来了之后,几乎一沾即走,还是被王发明锁定了一个,当他向梁处汇报后,就一路追踪到了泉城。
牋牋按梁处的意思,是想慢慢摸清这个家伙的身份,然后再等到这家伙和神兴教的其他人联系时,顺藤摸瓜,将神兴教在华国的成员一网打尽,为了这个目的,梁处将特勤处的力量都集中到泉城来了,前期也进行了一番试探性的接触,要知道,华国对修行者的管控还是相当严格的,每一个在册的修行者,梁处没有不认识的,只要见着面,那小子就没跑了。
牋牋可是,前期的接触很不顺利,对方似乎有能够探知修行者靠近的手段,几次蹲守对方的居所,不是对方在众人的视线以外就转移走了,就是被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打乱,好在,对方始终没有离开泉城,不像是被打草惊蛇的样子,特勤处经过一番商议,决定先行退到泉城火车站附近住下,打算请当地的警方出面,利用那些普通人来摸清对方的身份,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可就在这个当儿,特勤处突然接到各种各样的报警信息。
牋牋这些信息都是以平信的方式,在泉城寄出,第一回收到这样的信件,梁处首先反应就是特勤处的行动暴露了,除了神兴教,没有谁会用这种方法联络他们。当时就面临着两难境地,是先放弃这次行动,退回北都,还是紧急行动,迅速抓捕?那家伙依旧在王发明的感应中,稳稳的呆在泉城,不是有恃无恐,就是嚣张挑衅,无论从哪个方面出发,梁处他们都没法示弱,这个时候倘若退走,华国的天下岂不是变成神兴教的了?
牋牋特勤处只能将计就计,调集足够强大的力量,争取让神兴教吃上一个大亏,梁处本打算立刻回北都特殊学校搬救兵,可就在他打算动身的时候,一个电话打乱了他的计划。那封信所报的案件成了现实,只不过案发时间比信里所说早了一天,案件就发生在泉城,警方按照梁处他们的通知前往调查的时候,只见着了一个刚刚发生的灭门现场,和后来的刘自成案件一样,男主人杀了全家后,消失无踪。
牋牋这下子,特勤处全乱了,现场到处都是异鬼留下的痕迹,事情明摆着,异鬼肆无忌惮的作案,竟敢公然通知特勤处,神兴教这种无法无天的挑衅谁也受不了,而且,众人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愧疚感,如果在接信后,大家能够重视一点,立即赶赴现场,根据时间推测,那家人也许就不会死掉。于是,大家只能让王发明继续盯着神兴教的家伙,其他人全力以赴侦破案件,发誓要把作案的异鬼消灭掉。
牋牋然而,仅仅隔了一天,他们又收到了第二封报警信,这回,信里指出了两处案发地点,均发生在泉城所辖的郊县,离着泉城很近,当下,特勤处一帮人除了王发明和几名留守人员以外,兵分两路,迅速赶赴案发地点,却不料,与第一次一样,到地头时,案件已发,差别只是案发时间比信上所说时间早了两天。
牋牋大伙儿整理了一大堆材料,垂头丧气的返回泉城,还没坐稳,第三封信又到了,这回的地点又远了些,范围已经扩大到了泉城所在的滨海省全境,有些地方,开车一天都到不了,众人无奈,又怕第一封信的情况再次发生,还是只能赶过去,于是,泉城又剩下了王发明和几位留守人员。
牋牋在房间里收拾好毛巾和一应洗漱用品,王发明看看钱小明仍然睡得很香,就独自一人下了楼,他打算在楼下的饭店里买些早点,呆会和钱小明一起吃,至于住在对面前进旅社的范成富和张晓,他可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牋牋饭店里,人流来来往往,作为滨海省省会的泉城,早晨的火车站还是很热闹的,王发明随意买了些豆浆、煎饼、包子之类的,用油纸包着,慢悠悠地往楼上走。
牋牋老实说,这蹲守有点坐监狱的意思,待在这儿,哪里也不能去,同事们还能东跑西颠,唯独他,更是一步也不能离了泉城,只有吃点东西解解烦了。这样想着,王发明又感应了一下远处的那位神兴教老兄,守了这么久,都守出感情来了,王发明特别好奇,那小子长什么模样。感应依旧没变,在他的灵力视野里,那小子就像一颗明星,闪烁着熠熠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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