牋牋西牛贺洲是分餐制,一人一份,上面只给了六份,多出的一份是怕厨师做坏了,好补充用的。老范悄悄塞了一块香煎鳕鱼给郑方,嘴里一边嚼着不知什么东西,一边提醒郑方。
牋牋“别在外乱说,这些稀罕玩意儿可都是从西牛贺洲空运来的,花了不老少的外汇,说是金子做得都不过份。”
牋牋郑方连连点头,把鳕鱼胡乱塞进嘴里,跟着脸色就有点难看,有心吐出去,想想嘴里的东西可是坐过飞机的,又舍不得,勉强地嚼巴嚼巴,咽了下去。
牋牋这都特么什么玩意儿啊,自己从小在湖边长大,对鱼腥算是不感冒得了,可这也腥得太过份了吧,估计八成就没煎熟,这破烂玩意儿,应该是厨师做坏了,他这算不算破坏公共财产?郑方大是不满。
牋牋吃完晚餐,考察团几人的脸色也好看了许多,几人跟着郑方来到操场,彩灯已经闪烁,音乐四处飘扬。
牋牋“应该去换件衣服的,我这袍子没法跳舞。”约瑟芬皱起眉头,嘀咕着。
牋牋“我的鞋子也不行,走得太匆忙了,舞鞋都没带过来”宋玛丽也有些遗憾的样子。
牋牋“先看看吧,也许看了以后,你们根本就没有跳舞的兴致了。”亨利又开始乌鸦嘴了。
牋牋“没关系,我可以替你变一双舞鞋出来。”没理会亨利,约瑟芬冲宋玛丽眨了眨眼睛。
牋牋“真的!太好了,尊敬的高阶魔法师阁下!”宋玛丽欢呼起来。
牋牋几人边说边聊,走到了临时搭建好的舞池中央,老实说,郑方在学校也参加过几次舞会了,可每次走到这些闪烁着五颜六色光芒的彩灯下面,依然有一种目眩神迷的感觉,不知不觉地便会激动起来。
牋牋几个同学还在紧张地忙碌着,一身草绿色军服的萧腊梅正在挑拣唱片,徐大祥和叶天行、张衡水几个在那检查着彩灯,更换坏掉的灯泡。甄右钟、张辛勤这对难兄难弟正和几个同学一起在舞池周围摆放着椅子。
牋牋“就在这里跳舞?”上下左右打量了一下,约瑟芬突然不确定地问道。
牋牋“是啊!”郑方有点摸不着头脑,自己已经说了好几遍了,这洋女人还是一个劲地问着。
牋牋“不行,不能在这种地面跳舞,我的鞋跟会断的。”约瑟芬果断地说着,手中已经出现了魔杖。
牋牋“莫尔大人,请帮帮我,还有您,尊贵的大魔法师阁下。”像是做出了什么重要的决定,约瑟芬看向斯莱德,后者耸了耸肩,也掏出了魔杖。
牋牋看着莫尔、斯莱德、约瑟芬三人掏出魔杖,郑方吃了一惊,好端端的,这是想和谁动手呢?还没等他想明白,就见三人的魔杖顶端,齐齐绽放出耀眼的灵力光芒。紧跟着,肉眼可见,首先是舞池中央的地面从中心一点开始,渐渐变得光滑,就像是铺上了一层大理石,原有的枯黄衰草依旧存在,却仿佛融进了大理石里面,成了石头上的纹理一般,开始呈现出别样的美感。
牋牋接着出现变化的,是舞池四周仿佛出现了一层轻纱笼罩的幔帐,随风飘动,并不阻人进出,却隔离了舞池与周围的环境,舞池内,温度不知不觉便提高了起来。
牋牋斯莱德魔杖轻点,舞池上方,彩带之间,出现了一个个身上闪烁着灵力光点、长着对雪白小翅膀,捧着各种西牛贺洲乐器的胖乎乎的光屁股小孩,这些小孩或在舞池上方飞舞,或坐在彩带上好奇地四下张望,女孩子们一看见这些萌萌的胖小子,眼睛里都冒出了星星,浑然不觉这些小孩一个个不知羞耻地拖着小牛牛,实在有伤风化到了极点。郑方也有些担心,倘若这些小孩一个不小心,尿了起来,大家岂不是要淋上一场尿雨?虽然童子尿去火、解毒,是个好东西,可……,那玩意若是淋在崭新漂亮的衣服上面,那可就不是去火,是上火了啊。
牋牋“郑,麻烦让那位女孩关了音乐。”约瑟芬冲郑方道。
牋牋不知这帮魔法师还要耍什么把戏,郑方赶紧跑去萧腊梅身边通知她。
牋牋此刻,包括萧腊梅在内,所有在舞池内忙碌的学生都已被舞池的变化弄得神魂颠倒,郑方冲萧腊梅叫了好几嗓子,她才回过神来,转身关了唱机,眼睛又不由自主地看向上方的胖小子们,看那模样,恨不得抱一个在身上才算满意。
牋牋这边的音乐一停,那边的胖小子们开始演奏了起来,还别说,现场演奏比那唱机放音乐,可是动听多了,胖小子们有的拨弄琴弦、有的按动乐器、有的吹着喇叭、有的敲响小鼓,还有的歪着脑袋夹着个乐器,捏个木棍似的玩意,在上面来回搓着,虽然看着古怪,不过那声音是真得好听。一时间,舞池上方倒比下面热闹了许多,这些胖小子一边演奏,还一边四处飞翔,冲下方的人们眨着眼睛,做出种种可爱的表情。特别是一个摇着一只不大的银铃的小子,最爱玩闹,经常飞得低低的,从女孩们的发梢掠过,或者突然亲上女孩脸颊一口,引得女孩子们开心尖叫。
牋牋看着那些飞低的胖小子,也有人想去抱上一把,可那些胖小子灵活至极,身子一扭,便挣脱出来,接着继续飞行嬉闹。郑方也忍不住上去捉了两回,却发现触手之下,没有什么实质,刚一碰上,那小胖子就倏忽而去,虽然心中明悟,眼中所见不过是些意动境和魂临境的把戏,却依旧让他啧啧称奇。
牋牋这个时候,赶来参加舞会的老师、学生已经到了不少,老范的推车也过来了,上面盖着厚厚的棉被,食堂根据季节不同,为舞会准备的饮料也不一样,郑方拿了一瓶,见里面是白白的液体,打开一喝,是甜豆浆,挺不错,热乎乎的暖胃。
牋牋舞会来了一帮陌生人,穿着像是租来的西服,一个个油头粉面,表情严肃,郑方也不知这帮人什么个路数。黄校长也来了,不过脸色并不好看,他先和那帮陌生人聊了几句,然后便淡淡地打量着四周,沉默不语。葛光头来了之后,在舞池里睁圆了眼睛四下瞅着,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其他老师也被舞池的变化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个个像看西洋景似的四下张望。
牋牋“郑,这才叫真正的舞会,你们那个顶多算原始部落的联欢。”亨利大着嗓子对郑方一边嚷着,一边喝了口豆浆,那脸孔立刻变得像是被鬼抓了似的,揪成了一团。
牋牋撇了撇嘴,郑方没理他,这小子得瑟的有点过分了,最好老范在豆浆里下点料,拉不死你个洋鬼子。
牋牋约瑟芬最先撤去魔杖,她小声对莫尔说了些什么,接着就和宋玛丽急急离去。然后斯莱德也收回了魔杖,最后剩下莫尔,郑方暗自揣测,莫尔灵力最为雄厚,莫不是要一直维持灵力输出?可没多久,莫尔也收回了魔杖,郑方微微点了点头,看来莫尔是进行了一番精神力加固,也不知这个场景能维持多久。
牋牋由于约瑟芬、宋玛丽不在,舞会还不能正式开始,胖小子们飞得依旧欢快,音乐声也始终没有停下来,可参加舞会的人们经过了一开始的兴奋,也都渐渐平静了,嘈杂声止息,舞池中出现了一点冷场的感觉。
牋牋走到郑方身边,亨利将还有大半瓶的豆浆随手扔出幔帐,被老范着急忙慌地跑过去捡了起来。
牋牋“居然有这么多的普通人,郑,不得不说,你们这些魔法师真的堕落了。”看着老范的背影,亨利对郑方阴阳怪气地说着。学校非修行者比修行者人数还多,别说教文化课的都是普通人,如张清华一般的辅导员、厨房的范师傅可也都是普通人。这亨利一直在郑方耳朵边唧唧歪歪的,郑方又不能翻脸,憋得好生辛苦。
牋牋不过发现童洁进来时,看着那些胖小子们,露出连郑方也从未见过的惊喜表情,郑方心下也不禁有些满意,老实说,魔法师的手段虽然有点不务正业,但挺能逗女生欢喜的。
牋牋大家等了许久,约瑟芬和宋玛丽才重新回了舞池,两人将外面的黑袍一下子脱去,整个现场立时静得落针可闻,我去,西牛贺洲的女子,不是一点点开放啊,整个白花花的后背都露了出来,这是要闹哪样?郑方看到范师傅眼里露出精光,莫不是想起了天天早晨去得菜市场?不过,约瑟芬他们显然不是第一次施展这个魔法,舞池周围的那层帐幔,看着不厚,却让舞池内的温度最起码比外面高出了十多度,她们的衣服倒也应景,幸好,学校的老师、学生,只要是修行者,都是穿得单衣,对于温度的变化已经不太在意,只是苦了那帮普通人,穿着棉衣站在舞池周围,体质差一点的,抽空就得出去灌灌冷风,不然,真有点受不了。
牋牋“老师们,同学们!为了热烈欢迎国际魔法师协会考察团的到来,我们特意举行这场盛大的舞会,新成立的华国魔法师协会也派员前来参加,我们首先对国际魔法师协会考察团和华国魔法师协会领导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黄校长朗声打破了舞池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