牋牋十二点的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更何况辛梓萌还独自走了两个多小时。
牋牋粟宝问道:“那叔叔都没有去找你吗?”
牋牋辛梓萌摇了摇头:“他都不知道我真的走了。我一边走一边哭,感觉都绝望了。我挣那么多钱有什么意思。”
牋牋粟宝小脸上都是费解:“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他?”
牋牋辛梓萌叹气:“我不想说,没意思。”
牋牋粟宝:“……”
牋牋季常:“……”
牋牋苏一尘皱眉,他从不会去参与别人什么八卦,但这一次真的听不下去了。
牋牋他冷冷说道:“你图什么?”
牋牋赚钱的还忍气吞声,那赚钱有什么意义。
牋牋拼命努力赚钱的意义就在于,让自己不憋屈,想怎么活怎么活。
牋牋当别人想骑在你头上的时候,能狠狠的给他打回去。
牋牋季常抱着手臂在一边,啧啧摇头:“这种不离婚就是自作自受。”
牋牋粟宝点头,似懂非懂的说道:“对呀,离婚!”
牋牋提到离婚,辛梓萌犹豫了一下说道:“其实我老公那人也还是蛮好的,至少他没有出去乱搞……”
牋牋这话着实让人无语,季常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牋牋粟宝奇怪道:“辛阿姨,难道这不是应该的吗?”
牋牋两个大人一起结婚了,遵守约定不是本就该做的事情?
牋牋粟宝记得看过的电视里面,阿姨和叔叔结婚了,他们很庄重的发誓:
牋牋爱她、忠诚于她,无论她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
牋牋本应该做的事情,怎么就变成优点了。
牋牋粟宝觉得自己还太小了,想破小脑瓜,也想不明白大人们的道理。
牋牋粟宝摇了摇头,认真说道:“辛阿姨,粟宝今天帮你赶跑霉运,希望辛阿姨以后都要勇敢一点哦。”
牋牋“不喜欢的事情,要勇敢的说不!”
牋牋辛梓萌怔住,看着眼前才几岁的小奶团。
牋牋忽然感觉自己连一个小孩都不如。
牋牋其实有时候她也想大声的说不,不管不顾的吵。
牋牋可是成年人的世界,哪里有那么多肆意妄为呢?
牋牋又怕吵架对小孩影响不好,又怕吵架影响心情,让别人看了笑话。
牋牋有一次她就跟老公大吵一架,结果整整三天,都没能写出一个字来。
牋牋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了。
牋牋所以吵没有用呀,还不如不说。
牋牋辛梓萌叨叨絮絮,继续抱怨个不停,只不过她双目渐渐无神,变得呆滞。
牋牋像个无意识的木头人,机械的重复着她的抱怨。
牋牋季常收回手,说道:“可以了,赶紧收了吧!”
牋牋听得他烦躁。
牋牋“来小书包,跟师父念——”
牋牋他眼底微闪,浮现一丝顽劣:“天灵灵地灵灵,孽畜,还不快快现出原形!”
牋牋粟宝大声跟学:“天灵灵地灵灵,孽畜,还不快现出原形!”
牋牋苏一尘:“?”
牋牋却忽然看见,辛梓萌肩膀上突然多了一团阴影……
牋牋苏一尘心底一惊,再仔细看似乎又什么都没有,仿佛刚刚是他的错觉!
牋牋粟宝的视线从辛梓萌身上,转移到了她肩膀上的懦弱鬼。
牋牋她学着季常的样子,一本正经的问:“你叫什么名字?生于何时,生于何地?”
牋牋懦弱鬼皱了皱眉,犹犹豫豫,说道:“我叫潘振翱,羽县人……”
牋牋小奶团忽然举起葫芦,大声道:“潘振翱,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牋牋季常:“……”
牋牋苏一尘:“……”
牋牋懦弱鬼:“……”
牋牋季常捂住脸,无语问道:“小书包,你这是跟谁学的?”
牋牋粟宝眨眨眼:“跟孙悟空呀!”
牋牋动画片里都是这么演的。
牋牋她疑惑问道:“有问题吗?”
牋牋季常嘴角一抽:“没有问题。”
牋牋只是哪个鬼会跟她乖乖进去?
牋牋果然,懦弱鬼依旧趴在辛梓萌肩膀上,一脸便秘的表情看着粟宝。
牋牋“不要把我当成三岁小孩好吗?”
牋牋粟宝无辜的放下葫芦,说道:“好吧,对不起!”
牋牋懦弱鬼的话顿时噎在了喉咙里。
牋牋粟宝又问道:“哥哥,你是怎么死的呀。”
牋牋咘灵咘灵,眨眼睛。
牋牋小奶团一脸认真,丝毫没有把他当成鬼,没有任何看不起……
牋牋懦弱鬼一时沉默不语。
牋牋“我是被人打死的。”
牋牋就在季常以为懦弱鬼不会说的时候,没想到他竟这么轻易就说了。
牋牋“我十四岁的时候,跟随父母搬家,转学到一所初中……”
牋牋那所初中并不是什么重点学校,很乱。
牋牋他性格沉默,不喜欢说话,也不喜欢跟同学们一起玩。
牋牋久而久之,男同学们觉得他不合群,开始排斥他。
牋牋“一开始就是我从走廊经过,他们发出嘘声,后来演变成推搡……”
牋牋“课本被扔出窗外,课桌抽屉经常多一些死青蛙,虫,蛇,他们想看我会不会像女孩子一样尖叫。”
牋牋“再后来,被挨打就是家常便饭的事了。”
牋牋粟宝问道:“那你告诉老师呀!”
牋牋懦弱鬼自嘲:“老师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他们不欺负别人为什么就欺负我。”
牋牋粟宝:“……”
牋牋小奶团怔怔,原来也会有不好的老师,就好像那个王老师一样。
牋牋并不是所有老师都是好人……
牋牋“那你可以跟爸爸妈妈说呀!”粟宝急了。
牋牋被欺负了那么多次,都不跟爸爸妈妈说吗?
牋牋懦弱鬼没说什么,只是摇头。
牋牋季常翻开册子,一边问:“所以你是怎么死的?”
牋牋懦弱鬼道:“有一次,他们在学校厕所推搡我,我不知道怎么的就把那个同学推到了一边去,他似乎没想到我会反抗,就摔在地上了。”
牋牋周围一片哄堂,摔在地上的男同学觉得自己丢尽了脸面。
牋牋于是在放学路上堵住他,拉着七八个人对他拳打脚踢。
牋牋“打完我,他们就大笑着走了。”
牋牋“我感觉浑身上下都很疼,撑着走回家……一路上,我感觉越来越疼。”
牋牋回到家看到他妈妈在做饭,他什么也没说就回房间去了。
牋牋“晚上我妈叫我吃饭,发现我不对劲,问我怎么回事?”
牋牋粟宝:“你怎么说?”
牋牋懦弱鬼:“我不想和她说我被人打的事,就说没什么。”
牋牋一直捱到半夜。
牋牋他终于撑不住了。
牋牋浑身冷汗,意识开始涣散。
牋牋“我可以很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离死亡越来越近,我慌了,我喊我妈。”
牋牋“但是,我爸妈在吵架。”
牋牋“我就在门后面,用尽力气喊,隔着一道门缝……可就是没人听见。”
牋牋于是他就这么疼死了,死于肝脏大出血,内伤而亡。
牋牋懦弱鬼说道这里,眼底露出悔恨、痛恨:“我后悔了,真的,我后悔了,我后悔为什么不早点和我妈说,在她问我的时候我为什么不说!”
牋牋“我可以不死的,我不想死的啊……”
牋牋懦弱鬼说到这里,嚎啕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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