牋牋“这位窦老伯真的要跟我们去天方?”花屠嘴里塞着肥肉,手里还抓着绿豆糕,望着不远处桌子上一杯清茶一盘花生米的窦春秋说道。
牋牋李慕乔冲她微微摇了摇头,嘴角温柔一笑,抬起了袖口替她擦去了嘴角的油渍,心里想着,真是的,就这么被你打败了。
牋牋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少年,却感觉在接受花屠的那一刹那便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莫名觉得自己要成熟起来。他要对眼前的女子负起责任来,他这样想着,心里是满满的幸福感。
牋牋“花屠,请你跟我回去。”花屠怎么也想不到,白绫会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牋牋“你想这么样?”李慕乔下意识地站了起来,花屠却下意识地挡在了慕乔前面。
牋牋“我不想怎么样,我本不想拆散你们,可我知道,我终究得不到凌迟的心。我来是求你一件事。请你一定一定要答应我。”
牋牋“你说。”虽然花屠并不怎么喜欢这个常常和他做对的女人,但念在曾“白夜杀”同门一场,花屠还是让她说下去。
牋牋“白夜已经知道了你的存在,白夜为了惩罚凌迟的自作主张,罚凌迟为绝命,而凌迟作为绝命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要杀天下第一府的南陵城的庄老员外,庄员外势力这么大,手下高手无数,听说最近又收了无常公子这样可怕的人物。要杀他,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白夜这是要凌迟去死。”
牋牋“你是要我帮忙去杀庄老员外?你……这么看得起我?”花屠一惊。
牋牋同样吃惊的还有李慕乔以及一旁的窦春秋。
牋牋“那倒不是,你想多了,庄府一定戒备森严,庄员外也高深莫测,你和凌迟加起来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牋牋“那你的意思是?”花屠的眉头也皱成了两个球,毕竟凌迟对她来说,是恩师一样的存在。
牋牋“我希望你去阻止他,趁现在还来得及。他若和你一起反抗白夜,再加上“白夜杀”里出生入死的几个兄弟,再加上我,说不准还有一线生机。可他若去刺杀庄员外,必死无疑。八大派都没能把庄员外怎么样,他一个人势单力薄,不就是去送死的么?”
牋牋“好,我跟你去。”花屠说着望了慕乔一眼。
牋牋慕乔也眉头紧皱,半晌回了一句,“我跟你一起回赤沙,如果你觉得那是你该做的。”
牋牋“你不怕么?”花屠问。
牋牋“怕。其实我很怕人在江湖,打打杀杀。但你不怕,我会慢慢试着不怕。”李慕乔道,他看着花屠的眼睛里,有流光四溢。
牋牋他们跟着白绫回了赤沙。
牋牋在那间洒满阳光的小院子前,花屠对李慕乔说,“等我。”
牋牋一旁的窦春秋刻意保持着距离,自从听到那个妖娆的白衣女子说有人要杀庄老爷,他就找人传信给了庄府,虽然他知道庄老爷的实力,他的担心本是多余,但他还是谨慎地通知了庄府加强戒备,并且调动周边的高手回了庄府,谨慎,一直是他多年来保持的好习惯,这个好习惯,让他在庄府一呆就呆了很多年。
牋牋小屋里,一个男人的背影沐浴在阳光下。花屠轻唤了一声,“凌迟”。男人转过身来,花屠就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她脱口而出,“狼牙?怎么是你?”
牋牋狼牙刚想说什么,房门突然间关上了,隐密处突然窜出几个人来,花屠见过,都是白夜杀的人,只是叫不出来名字,且貌似都是绝命。
牋牋“果然是蠢到要命的女人,这么好骗,本来我还准备了其他办法引你来呢,没想到就几句话你就信了,傻乎乎跟我回来,看来是我高估你了。”白绫笑,眼里尽是轻蔑。
牋牋“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已经走了,和百鬼白夜杀没有任何关系了,为何还千方百计要我性命?”花屠又握紧了手中的剑,但她知道她已然落入了万分可怕的境地,因为眼前的几个人,个个都是不怕死的绝命。花屠的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了李慕乔抱着自己尸体的样子。
牋牋“因为让一个人死心,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心里的这个人去死。况且你那相好的一点功夫都不会,跟你行走江湖,说不定哪天小命说没就没了,那个时候,万一你来找凌迟,那十个我,可能也拉不住他。既然这样,那最好的办法,还是委屈你去死了!”
牋牋“白绫姐……这样……会不会不太好?”狼牙似乎有些于心不忍,“她毕竟曾是我们的人。”
牋牋“那又怎样?你别忘了,她现在已经背叛了我们,再不是白夜杀的人。白夜杀有白夜杀的规矩,叛徒必诛,你可别告诉我你忘了?!”白绫咄咄逼人。
牋牋“我……明白。”狼牙说着,冲花屠行了个礼,“对不住了,花屠姑娘。”
牋牋狼牙话未说完,白绫的白绫已经剑一样飞向了花屠,花屠剑也已出鞘,在小屋的方寸之地,施展开来。
牋牋五六把染满鲜血的剑齐齐向花屠刺来,花屠虽然已经绝望得想要闭上眼睛,但一想到门外的李慕乔还在等她,立刻又清醒了起来,强烈的求生欲又涌了出来。
牋牋白绫的白绫并不十分厉害,那几个绝命也并不是花屠的对手,但五六个高手同时出手就很让人头疼了。刚躲过左边的剑,右边的又到了眼前,刚躲过了脚下的剑,头顶上又刺了过来,数个身影上下翻飞,眼花缭乱。花屠的精力已经是十二分的集中,却也显示出了颓势,眼看就快要招架不住。
牋牋正千钧一发之际,房门突然被推开,李慕乔和窦春秋看到眼前一幕都吃了一惊。
牋牋李慕乔看着几个打斗中的人影晃来晃去,又帮不上忙,急得直跺脚。窦春秋见此情景,丝毫没有犹豫,抽身上前,迅即出手。
牋牋那窦春秋平日里也是深藏不漏,此时一出手,惊艳众人。只见他招式虽然简单,却处处透着雄浑纯净的真气,一招一式看似简单却锐不可挡,锋芒毕露。
牋牋花屠有窦春秋帮手,瞬间摆脱了困境,花屠剑的锐气又添了几分。几个绝命眼看就要败下阵来。
牋牋白绫不死心,突然就意识到了门外还傻站着的李慕乔。她轻挥白绫想把他拉到眼前做个人质,却不曾想一个没掌握好下手太重,如剑般气势汹汹的白绫直接把李慕乔击倒在门外,没有武学天分的在斗争中无异于待宰鲜肉的李慕乔哪里承受得了这样的手法,嘴里喷出一口鲜血,捂着胸口喘不过气来,几乎就要横尸当场。
牋牋白绫也是有些后悔,心里想着,你这家伙可千万不能死,万一你死了,凌迟和花屠在一起的机会不就更大了。
牋牋花屠眼见慕乔倒下,心疼到了极点,手中的剑像是被仇恨倾注,开始变得疯狂嗜血。经历过不少场生死决斗,她心中清楚地知道,战斗中无法分心,结束战斗最快的方法就是打败敌人,或者,杀了对方。
牋牋所以她强迫自己不去分心,她心中坚定地认为李慕乔一定可以闯过这一关。
牋牋花屠一生中从未有此刻一样焦急决绝的心境,牙龈已经被咬得发麻,虎口也因为用力过猛而隐隐作痛,但剑,仍旧是敢不松懈。她从没有那一刻,脑子里像此时这样,只有一个杀字,她,已经杀红了眼。
牋牋花屠剑,此刻像有了活生生的灵魂,带着杀戮的戾气寄居在花屠的躯壳里,带着致命的危险。
牋牋一个个绝命身体软绵绵地倒下,花屠发红的眼睛里没有半分犹豫,连见多识广久入江湖的窦春秋都停下了手,望着几近残酷无法冷静下来的花屠,花屠的身上,溅满了绝命的血。白绫眼见形势不对,如狡兔一般飞了出去,转瞬不见。
牋牋花屠没有多看尸体一样,冲到了李慕乔身边。她抱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急得眼泪在眼眶里头乱转,一点都没有刚刚杀伐果断的气质。李慕乔也不好过,还硬挤出一个笑,“没……没事,死……死不了。”
牋牋窦春秋探了一下他的脉搏,道“还有得救,死不了,你们即刻跟我去员外府。”
牋牋“不行,员外府还在南陵,太远了。”花屠抱着李慕乔直摇头,“他伤这么重。”
牋牋“相信我,塞外医仙洛山水就在员外府,这世上,就没有她治不了的人。”窦春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