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微凝，护国公低头沉默着，好一会儿才开口：“侄女脸上的伤，是战王妃命侍女动的手。”<br>穆帝稍感意外：“战王妃？”<br>“是。”护国公低头，眉眼笼着阴郁之色，“臣不知侄女到底犯了何错，竟让战王妃下如此狠手，裕王也是因为战王妃咄咄逼人，挂不住脸面，才对灵儿动了手。”<br>穆帝沉默下来，原来说了这么多，是想告战王妃的状？<br>想到昨日才见过的战王妃，穆帝心里不知想到了些什么，淡淡开口：“战王妃出身侍郎府，门第低，若无特殊情况，应该不至于对国公女儿动手。”<br>皇上这是在袒护战王妃？<br>护国公脸色一变：“皇上，臣——”<br>“不过当众打人确实不对，朕会召她进宫问清楚，给你一个交代。”穆帝接着说道，“你回去也记得问问，看她们女儿家在一起，有没有发现什么冲突，具体起因是什么？”<br>护国公不敢相信皇上会是如此反应。<br>回去问问？<br>不管起因是什么，战王妃那么跋扈，难道不应该被问责吗？<br>护国公心里不满，下意识地认为皇上是在护短，正要再说些什么，穆帝已站起身：“爱卿先跪安吧。”<br>护国公一滞，跪在地上行了个大礼。<br>“朕召人来问问。”穆帝说着，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垂眸问道，“爱卿方才说，今天去裕王府的女子都有谁？”<br>护国公回道：“几位王妃都去了，谢家嫡女，姜丞相的次女，好像还有沈御史的女儿......”<br>穆帝缓缓点头：“沈御史是言官，想来这件事问他最合适，朕稍后就召他父女进宫问问情况。”<br>护国公没想到得到这样一个结果，心情瞬间阴郁，战王妃当众掌掴赵家女儿，分明是没把他们国公府放在眼里。<br>然而状也告了，皇上也承诺会问清楚，他若再多说，未免会让皇上觉得他不懂事。<br>护国公压下心里情绪，恭敬地行礼告退。<br>穆帝走出偏殿，负手站在殿门处，望着护国公离开的身影，须臾，转身走到御案后面，坐下来开始批阅奏折。<br>“杨德喜。”<br>“奴才在。”<br>“皇后一个人待在宫中无聊，你挑个伶俐的手下出去传口谕，让谢家嫡女进宫陪皇后说说话。”<br>“奴才遵旨。”<br>穆帝朱笔停顿片刻：“另外，召宸王进宫。”<br>“是。”<br>御案上堆积着小山一样高的奏折，几乎每天都要处理到傍晚。<br>穆帝是个勤政的皇帝，不会因为女儿家一些口舌之争就耽误正事，但恰恰有些小事，却能反应一些平常看不出来的苗头。<br>待杨德喜安排好事情，转头回来。<br>穆帝再次开口：“杨德喜。”<br>“奴才在。”<br>穆帝瞥他一眼：“昨天朕让你调查的事情，你查了没有？”<br>杨德喜惶恐地躬身：“时间尚短，奴才只问了几个宫中老人，得到一些不知可不可信的回复。”<br>“可不可信，朕听了自有判断。”穆帝偏头，“他们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