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完,沈半见又觉得不可能。
那些小姐除了比谁美,就是在等夏侯家的世子,一颗颗芳心都在天上飘啊飘。
她呢,说不好奇也是假的,偃京第一公子,特别聪明,特别厉害,关键是还长得特别特别好看。
不过,她更好奇的是西商将军府的陆伽罗——夏侯世子与她无关,陆少将军才是她要共度一生的男子。
夕照国民风开放,这场赏花,男女并未分开设宴,可郡主、县主、小姐们等到宴席结束,都没见到夏侯世子出现,一个个脸上难掩失落之色。
她自然也没见到,那夏侯凝夜又怎么可能见过她?
“见过。有个男孩子抢人糕点,你把他揍了一顿。”
沈半见皱眉,有这回事吗?她温柔又心善,怎么可能当街揍孩子呢?不可能的。
“你肯定看错了,我不揍孩子的。”
夏侯凝夜哑然失笑。
“笑什么?我真不揍孩子。”
“你揍不揍孩子,问问青粲便是。”睁眼说瞎话,果真是她一贯作风。
“我们刚说到哪了?你看你,说着说着就岔开话题了。”沈半见很严肃地批评。
夏侯凝夜忍不住笑,是她先岔开话题的吧?
倒打一耙也是她长项。
“刚讲到我打算和燕老大做的三种生意:粮食、衣服和医药。你呢,先把那些荒地都弄到手,我们呢,就因地制宜,一部分种小麦、红薯,一部分种棉花,还有一部分种草药……”
时已过谷雨,立夏将至。
夜风徐徐吹入屋中,带着暮春的温暖潮湿。
窗外月色正好,洒在郁郁葱葱的草木上,好似有淡银色的水淌过,枝头芍药盛开,榴花已红。
夏侯凝夜听着沈半见清婉柔和的声音,心中好似朵朵芍药榴花在静谧月光下绽放,长出柔软的欢喜来。
这几日心头莫名的阴郁消散无踪影。
她在身边,一切就已很好。
不是不奢求,但他不愿她为难,更不想她受委屈。
他会等水到渠成的那一天。
*
翌日一早,夏侯凝夜回了军营。
杨夫子一听借地的事便垮了脸:“又让我去坑蒙拐骗?”
“怎么是坑蒙拐骗?若能将西北荒地都开垦利用起来,路一修,商贸一开,此处便是塞外江南,实乃荫庇万代、功在千秋之事!”
夏侯凝夜说得义正言辞,杨夫子颇为无语:“但凡让我出马,你就得先扣个大帽子,真是十几年如一日啊!”
又轻叹一声:“不过,这才是我认识的卿云,是个活人,而非只剩仇恨的冰块。你这样子,很好。”
夏侯凝夜淡然一笑。重返北域桑野,解开心中死结,死去的夏侯凝夜才算真正复生。
杨夫子抚须,笑得意味深长:“半见那孩子啊,也很好。”
“是很好。”夏侯凝夜颔首,取出一青一白两个瓶子,“好孩子送您的。”
“这是什么?”
“青色瓶子里的药丸提神补气,滋补功效极好。”
“还是半见贴心啊!那白瓶子里的呢?”
夏侯凝夜指了指他日益稀薄的头顶:“治脱发。好孩子说,你一把年纪还孤家寡人,要是秃了头,姻缘之事怕是更难。”
杨夫子瞬间又垮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