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阿姨对林斯理赞不绝口:“你真是太会挑儿媳妇了,长得好人又乖,跟周豫感情也好。上次我在餐厅碰见你们家周豫带她去吃饭,可恩爱了。”<br>凌雅琼不以为然:“什么感情好。她当时还想嫁给晟安,这才过了多久,她对周豫能有几分真心。”<br>阿姨惊讶:“还有这事啊?”<br>凌雅琼说:“她从小就更喜欢晟安,要是晟安回来,她早早就在客厅等着,周豫回来,她就没出来接过。但她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晟安怎么能娶她。”<br>周豫一直以为自己是那场婚约的第一人选,直到那一刻。<br>他站在楼梯的阴影里,胸腔里像被挤压成了一块正方形的冰。<br>既心寒,同时又被好多个尖锐的棱角硌痛着。<br>他的母亲更看重他大哥,所以选择牺牲他。<br>他当宝贝一样的冰疙瘩,原本想要嫁的是他的大哥。<br>那是这个世界上他最爱的两个女人,但她们爱的都不是他。<br>他是什么东西呢?<br>他是凌雅琼的天平上更轻的那一端,如果必须牺牲一个,那只能是他。<br>他是林斯理退而求其次的被迫选项,他大哥不要了,才能轮到他。<br>“周豫,你要不要跟斯理再谈谈,我不认为她喜欢的人是我。”周晟安道,“那天她喝醉,一直在哭着问你为什么不爱她。”<br>想到林斯理那天依偎在他怀里哭着问“你爱过我吗?”的样子,周豫心里就堵得慌,眼神里的温度也一降再降。<br>“她在问你。她抱的是你。”<br>“她只是把我认成你了。”<br>周豫扯了下唇,反问:“你怎么知道她是认错了,而不是借着酒意在说心里话?”<br>周晟安哑口无言。<br>“我觉得你们之间有很多误会。”<br>“没什么误会,她自己亲口承认的。”<br>周豫又开始觉得烦躁了,他凭什么要来宽宏大度成全他们?他到底是什么品种的大冤种?<br>可想起林斯理被魏斌欺负时的样子,他的心又沉下来。<br>她不想要他的保护,但他放心不下。<br>“大哥,我不放心她跟别人,如果是你,至少能护她周全。她那么喜欢你,要是能嫁给你,也算得偿所愿了。”<br>周晟安沉默看他。<br>他这个弟弟,从小恣意潇洒,一身反骨。<br>家里不希望他触碰家业,偏偏他极有天赋,自己创办了博宇投行,在华尔街创造了属于他自己的神话。<br>他能言善辩舌灿莲花,一张嘴能把人哄得找不着北,喜欢他的女孩数不过来。<br>他玩滑雪,玩帆船,样样精通,好像就没什么他学不会的东西。<br>周晟安从来没见过他这副样子。<br>——我不放心她跟别人,如果是你,至少我能放心一点。<br>他那么骄傲的弟弟,到底是以怎样的心境,说出这种认输的话的?<br>周晟安心情十分复杂,半晌道:“周豫,你有没有想过,就算我愿意,爸妈那一关怎么过得去?小理跟你离婚再嫁给我,你是不是打算气死他们?”<br>“爸妈那关你不用管,我替你摆平。”<br>周豫这话说得自负又轻描淡写,周晟安都不由得好奇:“你怎么摆平?”<br>周豫叼着烟,混不吝地以扯唇。<br>“到时候我就说我喜欢男人,给他们带个小白脸回来,你说他们是看一个带把儿的儿媳妇顺眼,还是看林斯理顺眼?”<br>“……”周晟安的无语写在脸上,“你别胡闹了。奶奶这几天又住院了,你想直接把她送走就直说。”<br>他把烟掐了,转身进门之前又看了周豫一眼,说了最后一句话。<br>“周豫,你是当局者迷。”<br>……<br>科室新的排班表出来了,林斯理的夜班比以前多了好几个。<br>小崔都看不下去:“袁主任也太过分了,这不是公然给你穿小鞋吗?最近给你塞那么多病人,还老给你安排苦差。”<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