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想把位置让给一直在后面努力踮脚的小姑娘，却见随着满天火树银花盛放，夜空上出现了一行字：<br>HappyBirthday！<br>不是新年快乐。<br>是祝你生日快乐。<br>5床老阿姨看不懂英文，正拿手机给自己孙子视频直播，看见有字就先入为主：<br>“看！那是新年快乐。嗨呸牛姨儿！”<br>旁边的年轻人说：“弄错了吧。”<br>“这么简单的两句英语都能弄错，得算重大失误了吧，负责这个的员工估计要被开除了。”<br>只有林斯理的肢体动作在无人注意到的地方凝滞了片刻。<br>谭愈出来找她，那行字已经落下去。<br>他看看林斯理走神的侧脸，问她：“你喜欢看烟花？”<br>林斯理像是突然回过神，没听清他说的什么，抱歉道：“刚一着急忘记你还在了。”<br>“没关系。”谭愈说，“你工作要紧。”<br>缤纷绚丽的烟花秀还在继续，林斯理没看完，转身从窗前离开了。<br>“我送你下去？”她问谭愈。<br>谭愈想提醒她还没许愿，蛋糕也还没切，但话到嘴边最后吞了回去。<br>他知道这是一种变相的拒绝。<br>林斯理是一个非常在意和照顾对方情绪的人，为别人考虑多过自己。<br>她几乎从来不会对人失礼。<br>今天失礼大概是因为，他越过那条安全防线了。<br>谭愈把带来的两份礼物递给她，一份是谭星辰的，一份是他的。<br>他送的是一块手表，不算便宜，但也没有贵重到超过一个朋友赠送礼物的范围，不至于让林斯理拒绝。<br>林斯理收下了，跟他说：“今天谢谢你了。”<br>下楼的路上，林斯理没注意到谭愈不太寻常的沉默。<br>她低着头想事情，有点心不在焉。<br>走出病房大楼，冷峭的寒风迎面扑来，所有微弱的心事都变得不堪一击。<br>谭愈停下脚步：“就送到这吧。”<br>林斯理点点头，依然是客套而疏离的：“那你路上小心。”<br>她说完正要回去，谭愈站在原地，忽然又开口：“我今天太冒昧了对不对？”<br>林斯理转过头，想说什么。<br>谭愈道：“我来给你过生日，你看起来并不开心。”<br>“不好意思。”林斯理说，“不是针对你，我只是不想给你造成什么误解。”<br>在明确知道对方对她有意，而她并不打算发展的情况下，有些盛情，她没有办法心安理得地接受。<br>“该道歉的是我。是我想当然了，怕你一个人过生日孤单，但并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br>谭愈问，“会让你觉得有负担吗？”<br>“有一点。”夜里有点冷，林斯理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干脆就着这次把话说明白了。<br>“谭愈，你是一个很好的朋友，但我很怕让你产生一些错觉，然后伤害到你。”<br>“可我不介意被你伤……”<br>“我介意。”林斯理说。<br>“我被人伤害过，我知道那有多痛苦，知道伤害别人的人有多可恶，所以我会介意。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我还是懂的。”<br>谭愈沉默了一会。<br>“斯理，我知道你跟周豫的那一段感情，让你受过很多伤害，所以很难再对人敞开心扉。但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周豫。”<br>“我不会伤害你，我也不怕被你伤害，我甚至希望你边界感不要这么强，哪怕故意吊着我也好，至少我还有一点机会。”<br>这话让林斯理的神情都变得复杂起来：“其实你不需要这样的。”<br>“是不需要。但我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br>“我跟周豫的手续还没办好，不知道会拖到什么时候，和我保持距离对你比较好。”<br>“我从来没想过插入你们之间，所以从来不敢追求你，甚至不敢给你送一朵花，怕这样会冒犯了你。”<br>谭愈目光很认真地看着她，“你真的不用有任何负担，把我当个普通朋友就好。最起码，不要剥夺我喜欢你的权利，可以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