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住她的手，“两个人在一起一辈子，哪儿有不吵架的？牙齿和舌头还会磕碰，是不是？”<br>觑着林芜的脸色，语调越发温和。<br>“昨晚是我不对，是我脑子发热，我吃醋......看到秦少驹，我就......没太控制住。”<br>毕竟，是她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br>他要是没反应，还是个男人吗？<br>呵。<br>林芜几不可闻的讥笑。<br>他会因为秦少驹吃醋？那么，他有没有想过她呢？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br>林芜退了一步，“我想，回家住几天。”<br>能躲着他几天，就算几天吧。<br>“可以。”<br>“你同意了？”林芜一喜。<br>但是，没等她高兴够，傅季白又道，“不过，不是现在。”<br>“什么？”林芜讶然，“是你答应我的，我什么时候想回家，随时都可以！”<br>“是，我是答应了。”<br>傅季白跟她讲道理，“可是，你现在病了，你这副样子回家，是想叫爸妈担心吗？”<br>瞬时，林芜不说话了。<br>“等几天。”<br>傅季白把粥碗放在她面前，“等你好了，我送你回家——粥不烫了，可以喝了。”<br>说着，站起身，往衣帽间走。<br>“我给你拿衣服、放水，一会儿你喝完了粥，泡个澡......”<br>林芜低着头，米粥的热气烘着她的眼睛，烘得眼底潮湿湿的。<br>他就是这样，每次吵完，他都对她比以前更好一分。<br>按理来说，这样长相出众，多金优秀的男人，又对她这么体贴，的确是没什么可挑剔的了......<br>可是，林芜自问，她开心吗？<br>不，并不。<br>虽然不至于每天以泪洗面，但是，也没什么开心的。<br>…<br>顾洛浦的第二次治疗结束了。<br>按照惯例，给他安排了全面检查。<br>然而，这次的结果却不太好。<br>医生面对着顾西程，说话都不敢大声。<br>顾西程木着一张脸，半晌才开口，“之后，你打算怎么做？”<br>“顾总......”医生硬着头皮，如实道，“依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不如让顾老爷子少受点罪？”<br>“......”<br>闻言，顾西程重重闭上了眼。<br>医生的意思，他明白。<br>爷爷年纪大了，多年来一直保守疾病折磨。再让他撑下去，对他来说，未必是真的爱他。<br>“你让我考虑考虑。”<br>“欸，好。”<br>事关重大，医生完全能理解。<br>据说，顾总就顾老爷子这么一个亲人了，要他做出放弃的决定，的确是很艰难。<br>“对了。”<br>顾西程看向医生，“这件事，要保密。”<br>“是，您放心。”<br>医院有规定不说，医生也明白，对顾家这样的人家，顾老爷子不治的消息，非同小可。<br>当晚，顾西程留在医院，陪着顾洛浦。<br>半夜里，顾洛浦醒过来两次，一次是吐，一次是疼的。<br>顾西程陪在床边，照顾着，不发一言。<br>“你啊......”顾洛浦笑看着孙子，“告诉爷爷，我是不是活不长了？”<br>“......”顾西程默然，依旧不发一言。<br>但是，眼眶控制不住的红了。<br>“别怕。”<br>顾洛浦拍拍他的手，“生老病死，谁也逃不过，爷爷不害怕，你也不要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