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了一身黑色倚在暮色里吸烟，姿态很随性，桑漓看他的时候他也看着她，目光直勾勾的。<br>半晌，他拨了桑漓的电话。<br>桑漓接起来直接开口：“季炡，你过来把狗带走。”<br>他却很温柔地说：“它叫雪莉！三个月大！桑漓，你不是一直想养一只小狗吗？它很可爱。”<br>桑漓还想说什么，季炡却挂了电话。<br>他侧身将香烟熄掉，又抬眼看着桑漓轻笑了一下，然后就打开车门上车离开了。<br>桑漓怔怔地盯着车尾灯，一直到看不见为止，等她低头，那只狗也看着她……一双狗眼里写满了无辜。<br>桑漓当然不会养它。<br>她换了衣服鞋子，抱着狗出门打车，准备给季炡送回去。<br>到了别墅，天色擦黑。<br>佣人见她回来很惊喜：“太太回来了？先生才回来呢！这小狗真可爱。”<br>桑漓跟季炡再折腾，她向来不迁怒佣人。她哑声问：“先生呢？”<br>佣人殷勤地说：“先生在楼上！太太可以先跟先生说说话，晚餐一会儿就可以开了，厨房今晚添几个菜。”<br>桑漓点了下头，抱着那只叫雪莉的狗上楼。<br>主卧室里的灯亮着，她猜测季炡在里面于是敲了下门，里面传来季炡的声音：“进来。”<br>桑漓推开门，就见着季炡坐在起居室沙发上翻看杂志，他只穿了件雪白浴衣，黑色发梢上还滴着水，一副才洗过澡的样子。<br>桑漓进来，<br>他放下杂志静静看她：“不喜欢它？”<br>桑漓是喜欢的，但是季炡送的她不想要，她把狗放下轻声说：“你给它找个主人，我不会要的！……还有这个！”<br>她把婚戒轻轻放在茶几上。<br>小小一枚，在水晶灯下，光彩夺目。<br>季炡弯腰抱起小狗，小狗冲他呜呜叫了两下然后就啃他的手掌，应该是饿了。季炡顺着毛轻摸了它两下，小家伙又呜呜两声。<br>桑漓盯着看了半响，但她还是硬起心肠：“我走了！”<br>才说完，她的手腕被人捉住，<br>天旋地转间，她被季炡轻压在身子底下，他虚虚地罩着她。桑漓咬牙：“季炡你放开我！你忘了我们分居了！”<br>“分居你还跑过来？”<br>“分居你还在我身子底下？”<br>……<br>桑漓眼睛发红，别过脸，不肯跟他说一个字。<br>她全身写满了拒绝。<br>季炡低了头，轻轻舔掉她眼角的泪，在她惊悚时他将那只雪白小狗抱到她怀里，很温柔地说：“当它妈妈好不好？”<br>桑漓落荒而逃。<br>她推开季炡时，他有些惊讶，但是没有阻止她……等到楼梯间传来下楼的匆促声音，他轻轻放下了狗拿起茶几上的婚戒静静地看。<br>佣人在门口一脸无措：“先生，太太走了！”<br>季炡面上没有表情。<br>他只轻声说：“让司机开车送她回去！路上不安全。”<br>佣人不敢多问！<br>别墅外面的私道，桑漓越走越快，她的耳边都是季炡那句很温柔的话【当它妈妈好不好？】<br>那些她曾经幻想过的美好画面，就像是死去的记忆，再度向她发起攻击……<br>桑漓回到租的房子。<br>锅里炒了一半的菜，还在，但她无心再弄。<br>她坐在幽暗的屋子里，没有开暖气，就那样抱着膝盖……怔怔地发呆。<br>她想起年少时候，曾经幻想过跟季炡结婚。<br>生两个孩子，再养一只小狗。<br>【当它妈妈好不好？】<br>季炡温柔的话，就像是刀子一样扎进她的心脏，叫她疼痛难忍，六年，她爱过他六年，怎么可能说忘就忘了……<br>……<br>她在外头坐了一夜，天亮时喉咙发紧，应该是感冒了。<br>手机响起，是沈清打过来的，让她回去过节。<br>桑漓怔了怔：“过节？”<br>沈清失笑：“忘啦？今天是元旦，你爸爸一早就盼着你回来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