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漓下楼的时候，碰见了秦秘书。<br>秦秘书坐在大厅的沙发上，脸上有着淡淡的倦容，应该是等了很久了。<br>看见桑漓下楼，她站起身：“季太太！”<br>桑漓停住了脚步，轻道：“刚刚我跟季炡签了离婚协议，从现在起我已经不是季太太了！”<br>秦秘书觉得可惜。<br>她犹豫了下，还是开口：“其实季总很在意你！他跟白筱筱并没有实质性的男女关系，桑漓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你们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的。”<br>桑漓低头看向手臂上的绷带，喃喃地说：“是啊！我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的！结果全都毁了！”<br>秦秘书也有些难过。<br>而桑漓已经朝着外面走。<br>她走得很坚定，她说过，她不想留下来当季炡的药！<br>秦秘书站在厅里，一直看着她的背影到看不见为止，她才缓缓上楼……<br>二楼灯光明亮，<br>过道是那样的长，像是永远也走不到尽头，让她感觉到压抑。<br>秦秘书在起居室里见到了季炡。<br>他靠在沙发上，英挺面孔没有多少表情，黑眸更是注视着茶几上的一份离婚协议书，他似乎知道是秦秘书进来，很淡地说：“这份协议书让赵律师尽快处理！还有股权转让书也一并备案！明天股东大会用得着。”<br>他很平静，却有说不出的落寂。<br>秦秘书忍不住叫了一声：“季总！”<br>季炡微微仰头靠到沙发背上，喉结上下滚动，嗓音沙哑得像是含了口热沙子：“我就这样让她全身而退了？”<br>秦秘书没敢接话。<br>季炡缓缓睁开眼睛，他看着上方的水晶吊灯，眼角有着一丝亮光。<br>他想，他是舍不得的。<br>但是，他应该不会后悔！<br>正如桑漓说的那样，像他这样的人心里权势才最重要……所以，为什么要后悔呢！拿回股权，接着推进那个千亿的项目，才是他最正确的选择不是吗？<br>可是，他心里空荡荡的。<br>……<br>他们正式换证，是一周后。<br>有季炡的关系，是特殊办理的，工作人员花了两分钟就将两本热气腾腾的离婚证交给他们，同时心中还怪可惜的。<br>样貌真般配！<br>桑漓拿着离婚证，轻摸了很久，耳畔响起季炡的声音：“恭喜你，你自由了！”<br>桑漓勉强一笑。<br>她没有说话，起身准备离开，季炡却轻捉住她的手：“我送你！”<br>既然离婚了，就没有道理再坐他的车，再说她并不想跟他相处，桑漓拒绝了：“我自己打车。”<br>季炡没有松手，他目光灼灼：“最后一次了！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br>仍是那辆黑色宾利。<br>她仍是坐在他的副驾驶座，但正如他说的那样，最后一次了。<br>车内有着方才夹带进来的冷空气，闻着都觉得冷清，正如他们失败的婚姻那样，没有给彼此留下一丝温度。<br>隔着一道车挡玻璃，<br>桑漓看见外面飘起了细雪，她恍惚又想起书房那晚，她恍惚想起今年似乎下过好几场雪，她恍惚想起今年的冬天格外冷又是格外的漫长，比过去三年的冬天加起来还要漫长。<br>她不禁目光湿润。<br>季炡握着方向盘，却久久没有发动车子。<br>良久，他终于侧头看她低低地说：“这几天，小雪莉总在找你！”<br>桑漓蓦地把脸别到一旁：“开车吧！”<br>季炡收回目光，他静静看着正前方的方向，约莫五秒后他发动了车子。他开得很慢，名贵的黑色宾利穿过那些细雪，缓缓行驶在街道上，带着他们去看他们不曾看过的风景。<br>婚姻三年，他们错过了太多。<br>一直到现在分开，回忆起往事，竟然想不起来几件甜蜜来……剩下的不是伤害就是欺骗！<br>20分钟的车程，季炡足足开了一个小时。<br>但是车速再慢，路总有尽头，终于车子停在了她住的楼下，季炡侧身看她轻声说：“到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