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榕溪笑道,“若真的是细作,还有如今宵国与湘国如此这般的交好吗?”<br>“呵呵,这也是,朕只是随便问问,既然如此,便不留使臣了。”任辰熙下了逐客令。<br>任榕溪早就料到依照他的性子,一定会早早就下逐客令的,因此早些时候便想好了法子。<br>她突然一跃而起,惊异地看着任辰熙,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小,似乎她的眼睛越是睁得大就越是惊讶。<br>“哎呀,不好,皇上!”任榕溪神色慌张地吼叫着。<br>这突然而来的反应将任辰熙都吓了一跳,他也微微惊诧地反问,“怎么了?”<br>任榕溪皱着眉头,围着任辰熙的身子慢慢转悠起来,一边转悠着一边叹气,一边叹气一边上下打量着任辰熙。<br>“到底是怎么了?不要装神弄鬼的?”任辰熙见她那副模样,有些生气。<br>可任榕溪只是叹了口气,“啧啧,皇上先不要急着生气,皇上可知我在宵国是做什么的?”<br>任辰熙迟疑片刻才问道,“朕怎么知道你是做什么的?”<br>任榕溪见鱼儿已经上钩,干脆微微一笑,拍着任辰熙的肩膀。<br>“我是宵国的祭祀大师,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皇上近日遇到了大麻烦,而且您的身子渐渐虚弱,但这样的虚弱是平常人看不出来的,我说的对吗,皇上?”<br>任榕溪说的恳切而真诚,很难让人怀疑她的真实意图。<br>任辰熙心下一震,她居然也是祭祀大师,之前是茴琰救了他的性命,如今在这生死攸关的情况下,又来了一个祭祀大师,这是否是天意?<br>况且,此人知道他身体里所有的状况,不像是信口开河。<br>他身体里的毛病的确不是任何一个人都能看出来的,而她却可以看出。<br>“祭祀大师,朕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你?”任辰熙却依旧摆出一副冷傲的模样来。<br>任榕溪自然一眼就看出他不过是在做样子,只是不想在自己面前失了皇帝的分寸。<br>“皇上日理万机,自然没有听说过我,我常年服侍在我皇身边,对人的精气有些了解,今日见皇上您身体里的精气有些...欠缺,皇上近日是否遇到了什么坎坷?”<br>任榕溪的问题无疑将任辰熙的心彻底拉开了。<br>他眼下正需要这样的帮助,偏巧任榕溪这样的人才又出现了。<br>这种渴望得到满足的感觉,的确很不错。<br>“你可真是好眼力,使臣大人若是没什么急事的话,大可在这宫中住下,后面朕可能还有事找你帮忙呢。”任辰熙突发邀请。<br>任榕溪自然是却之不恭了,她满意地一笑,瞧着任辰熙的模样,心中得意万分。<br>“皇上若是有需要,随时叫我就行,反正如今的宵国和湘国是友好的朋友关系,我们之间就不必如此客套了吧。”任榕溪点头应承道。<br>那日,任辰熙下令,将宫中最好的宫殿腾出来,装饰好,给任榕溪住下,她便是湘国的贵客,任何人不得怠慢。<br>任榕溪总算是舒了一口气,她满足地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笑着。<br>让任榕溪住着的寝殿正好远离了水颜居,不知是刻意安排还是随意为之。<br>但不管如何,他们总是有了一个像样的居住地,并且在宫中的地位也不像之前那般,倒不会被人瞧不起,只是常常被人无视。<br>倚在窗边的时渊微微一笑,看着信鸽上包裹着的字句,他便知道,任榕溪这个小机灵,又一次成功了。<br>不过任辰熙正在做的事情将他搞得有些心神不宁。<br>“信中说了什么?”周连阳见时渊神色异常,便问道。<br>时渊只道,“他们已经在湘国落下了脚跟,只是任辰熙这个人实在可怕,若是溪儿不小心在那里露了馅,我有些不放心,依照她的性格,她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任辰熙,可那不是一般的对手,怎可让她一人面对?”<br>周连阳无奈摇头,“可如今咱们都无法离开这里,你是一国之君,国不可一日无主,更是不能离开。”<br>时渊郑重点头,他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如今刚刚将宵国从豺狼虎豹中解救出来,这样的关键时刻自然是不能出任何茬子。<br>只是任榕溪的处境又着实让他担心。<br>“只希望这丫头可以细心一些,也不要那么莽撞,切不要意气用事,一切顺利吧。”时渊只能默默祈愿。<br>湘国皇宫中,任榕溪坐在秋千上,脸颊有些发烫。<br>兰儿捂嘴偷笑道,“娘娘怎么坐在这里?您忘记了您如今是个男人吗,哪有男子坐在这秋千上晃荡的?”<br>她倒是真的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一个大男人怎么好如此秀气地坐在秋千上晃荡呢?<br>幸好这里是自己的地盘,否则被别人看了去,该如何解释。<br>任榕溪这才站起,假装正经地理了理衣服。“谁说男人就不能荡秋千的?我看你们的皇上就荡得挺熟练的嘛。”<br>兰儿思索片刻,露出坏笑,“您说皇上啊,那还不是为了陪娘娘你玩吗,皇上常常做一些娘娘喜欢做的事情逗娘娘开心,这还不是因为皇上心中有咱们娘娘吗?”<br>丫头的话让任榕溪心下一暖,似乎那些好被旁人说出来要更加真切一些。<br>她的脸颊更烫,想起时渊对她的种种行为,她都感到由衷的快乐。<br>说起来,好些日子没见他了,也不知他此刻在做些什么,是否在自己的景兰苑中看着那些她亲手种下的花草出神呢。<br>“娘娘?娘娘?想到什么了,如此开心?”兰儿在一旁笑着问道。<br>任榕溪只会心一笑,眉目间有些羞涩。<br>“自然是为留了下来而开心,如此一来,我们就有了更多的时间做自己的事啊。”任榕溪的答案完美地避开了真相。<br>殿中突然来了一个有些驼背的公公,那公公直接指着任榕溪,说皇上要见她。<br>任榕溪还未做足准备,任辰熙便要见她,她有些不安,但不得不上场。<br>此时的她,就像是一个即将要上战场的将士,既兴奋也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