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宁暖的肩膀都在发抖，看起来害怕极了，慌乱地说：“我不知道。”
司穆寒没有放过她脸上任何一寸表情，自然也看得见她眼底的恐惧，明白她确实不知道真凶，于是没有接着再问，只是让金绅再开快一点。
到医院检查过后，得知司穆寒的手肘被撞伤了，但所幸问题不大。
“这几天可能会有些肿痛，要注意不能过多用力，还有饮食清淡。”
医生叮嘱过后，就拿着资料夹走出病房。
司穆寒看了看余惊未定的赵宁暖，对金绅说：“你到外面守着。”
“是。”
金绅走出去，把门关上，笔直地守在外面。
病房里只剩下两个人，司穆寒审视的目光落在赵宁暖身上，带着很重的压迫感。
赵宁暖被他看得心头发冷，小心翼翼地问：“穆寒，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宁暖，今天你来公司找司晏了，对不对？”
赵宁暖今天来公司找司晏，早就已经想好借口。她先是假意吞吞吐吐地说：“穆寒，你最近都不肯见我，也不接我电话。我心里很不安……”
“不必扯开话题。”司穆寒眼底的厌恶一闪而过，冷声道：“老实回答我，你和司晏是什么关系？”
“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是江瞳和他有关系。”
赵宁暖小声又急速地说：“上次在医院，我看到司晏给江瞳送吃的。之后江瞳就替他整理衣领，还跟他撒娇，让他多来医院看望他，还说喜欢吃他做的食物……”
虽然明知道赵宁暖可能是故意编排，但司穆寒的脸色仍然不太好看。
“我也不想在背后说她坏话，可是你不肯离婚，我怕你爱上她了。我找司晏只是想跟他谈一下，如果确定他喜欢江瞳，就……”
“就怎么样？”
司穆寒的嘴角已经彻底沉下来，语气里没有分毫温度，“你想跟司晏合作，撮合他跟江瞳在一起？”
“我也不想这样做的。”赵宁暖立即哭出来：“可是我没办法，你现在太在意她了，我怕你爱上了她。”
他早就爱上她。
也许更早之前就已经爱上，只不过不肯承认而已。
现在他承认了，却已经没有机会跟她开口。
司穆寒面无表情，“这件事暂时不提了。但你最好明白一件事，今天这出车祸，也许不是意外。”
赵宁暖的手一抖，心神猛然一惊，“穆寒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知道是谁要害我？”
“别告诉我，你心里一点猜测都没有。”司穆寒盯着她，嘴角带着几分嘲弄：“你和司晏是怎么认识的，不必我复述一遍吧？还有那个姓康的，前几天才到了西城……”
赵宁暖一怔，都忘了继续装哭。她随后就反应过来，原来司穆寒都知道了！
他这阵子竟然在暗暗调查她！
除了司晏和康俊安，他到底还查到些什么？
“赵宁暖，有些丑话不必我亲自来说破。我以前是信任你也尊重你，所以不想派人调查你的底细。但你最好清楚一件事，司晏的能力，远不如我。”
所以，司穆寒要调查什么事，谁都瞒不过他。
赵宁暖在心里飞快地运转一遍，立即捂着脸接着哭。
“穆寒，我不是故意骗你的。半年前司晏突然找到我，说可以帮我成为司太太……小时候被绑架，我一眼就喜欢你，否则也不会拼了命也要救你……你相信我，我跟司晏合作，只是想嫁给你，我没想过要害人……”
虽然金绅已经查清楚这些事情，但此时听到赵宁暖亲口承认，司穆寒心里仍然升腾起无尽的愤怒和厌恶。
就是这个女人，戴着恶心的假面目接近他，让他误会江瞳，亲手把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推得远远的。
“赵宁暖，现在只有我能保你一命。如果你不打算说真话，我也没必要再跟你在这里浪费时间。”
司穆寒眼里迸出浓烈的厌恶，转身就走。
“穆寒，你不能不管我。”
赵宁暖想到刚才可怕的一幕，立即跪倒在地上，抓住他的衣角哭得越发凄凉。
“如果我死了，江瞳永远都不会知道司晏的真面目！”
司穆寒的角色缓缓下沉。
上勾了。
他拿开赵宁暖的手，冷声道：“你想让我保你一命，那就把你以前做过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我。”
赵宁暖看清了司穆寒眼底的冷硬和不耐，心里也跟着发冷。
这个男人，喜欢她的时候，可以温柔体贴，还承诺会娶她。
不喜欢她了，哪怕明知道她会被人害死，也不肯好好保护她。
真是绝情啊……
认清这个事实，她也不敢再隐瞒了，低声道：“本来我一直在国外读书，半年前是司晏突然来找我，直接问我是不是跟你认识……”
赵宁暖把司晏怎么找到她，怎么布局给司穆寒下药的事，很详细地说了一遍。
司穆寒听完眼底却一片冷寒，“赵宁暖，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最好老老实实地把真相都说完。否则我等走出这扇门，谁都保不了你。”
赵宁暖的指尖一顿，连忙说：“穆寒，其实那晚和你在一起的人是江瞳。司晏和我都没有料到，她会突然来青城……但是你醉得太厉害，根本没有认出她来……”
司穆寒盯着她，眼底控制不住的猩红，一字一字问：“所以，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碰过你，对不对？”
虽然已经查清这件事，但他还是要从赵宁暖嘴里确认一遍。
“是。”赵宁暖低声道：“我等江瞳离开之后，立即进了你的房间。我衣服都没有脱完，你就醒了。”
司穆寒下颌线紧紧地绷着，死死盯住赵宁暖，漆黑的眼底遍布寒霜。
他从小被司老爷子进行高压式教育，喜怒很少形于色，但此时此刻，他是真的被惹怒了。
和他在一起的人，原本就是江瞳。可是因为赵宁暖，他误会江瞳的孩子是野种，导致现在他们几乎断绝关系。
而且，司穆寒心里还有一个更恐怖的猜测——赵宁暖当年，是不是确实对江父江母见死不救？只是康俊安在背后动了手脚，她才能逃过一劫。
江瞳冷静从容，不像是那种随便攀咬的人。
如果他连这件事都误会她了，以后，他该拿什么理由，让江瞳原谅他？
他克制地沉下心，仿佛已经得知全部真相，冷声道：“八年前，江瞳的父母也是被你害死的。这件事的细节，你最好也老实交待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