牋牋第150章
牋牋翌日起来的时候。
牋牋顾无忧才知道昨儿夜里沈绍来过了,彼时,她正坐在梳妆镜前,闻言,便问了一声白露,“昨儿夜里,你送二姐出去的时候,没看到沈家舅舅?”
牋牋白露正在给她梳头,听到这话,手上的动作一顿,半响才轻声回道:“瞧见了,奴还问他要不要去花厅坐会,可沈大人说姑爷不在,不好打扰。”
牋牋“奴想着不是什么大事,就没同您说。”
牋牋“那也该和我说一声。”
牋牋“他是长辈,不拘是为着什么事来的,我这个做晚辈的怎么能待在屋子里,什么都不管?”
牋牋顾无忧说完,见镜子里的白露脸色有些发白,又缓和语气,柔声说,“不是怪你,我知你做事向来有分寸……”说完,她顿了顿,回头去看人,拧了眉,语气关切,“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有点不太对劲,是不是不舒服?”
牋牋“奴没事。”
牋牋白露摇摇头,看着顾无忧的眼睛,刚要张口,早起练完剑的李钦远就进来了。
牋牋看到李钦远,顾无忧也顾不得再问白露什么了,起身朝人迎过去,见他满头大汗的样子,嫌弃道:“也不知道你哪来这么多精力。”明明睡得比她还晚,偏偏能起那么早。
牋牋话是这样说,可在红霜端来水的时候,她还是亲自绞了一块帕子给人擦拭脸上的汗。
牋牋李钦远双手搭在膝上,弯着腰偏着头任她擦着,趁着丫鬟们没瞧见,往人耳边说了句混账话,把小媳妇逗得脸红耳臊又抿了嘴偷笑起来。
牋牋顾无忧羞死了,又碍于几个丫鬟还在,不好说他什么,只能红着脸,瞪他一眼……吃饭的时候,和他提了句昨儿夜里沈绍来过的事,“舅舅好不容易来家里一趟,我还不知道,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牋牋“没事。”
牋牋李钦远没当一回事,给她夹了一个小笼包,随口说道:“回头我上朝的时候问他下好了。”见她小脸担忧,又笑道,“舅舅性子宽和,不会跟我们这群做晚辈的计较。”
牋牋听他这样说,顾无忧也就没放在心上,又和他说起顾迢,“昨儿夜里二姐也来了,我看她这阵子气色倒是好了许多……”
牋牋话音刚落,李钦远手里夹着的那根油条就掉在了地上。
牋牋“怎么了?”顾无忧看着他,目露疑惑,不明白刚才还好好说着笑的李钦远怎么听到二姐的名字突然变了脸。
牋牋李钦远问她:“二姐昨儿夜里也来了?”
牋牋“是啊。”顾无忧让人把掉在地上的油条收拾了,这才又同李钦远说道:“你昨儿夜里回来的晚,我也没来得及和你说。”
牋牋李钦远点点头,没说自己的那番异样,只柔声同她说道:“那过几日等我休沐的时候,你再请二姐来家中做客,把你五妹、九弟也叫上,热闹热闹。”
牋牋顾无忧哪有不应的道理,倒是也真的被人打了岔,没再去疑惑他先前的异样了。
牋牋李钦远心里却压着一股子情绪。
牋牋打算回头上朝的时候问问沈绍,他到底想做什么!
牋牋这日上完朝,李钦远没跟以前似的,立即离开,而是特意放慢步子等沈绍出来后才和他并肩往外走,等到周遭人少了,问他,“我听蛮蛮说,舅舅昨天来家里了?”
牋牋“嗯。”
牋牋沈绍点头,没瞒他,“本来是想着去看看你们,知道你不在,便回去了。”
牋牋“昨儿夜里,顾迢姐也去我家了,”李钦远边说,边观察着沈绍面上的神情,“不知舅舅有没有看到?”
牋牋耳听着这话,沈绍握着玉笏的手微收,半响才转头去看李钦远,脸上挂了个不深不浅的笑,“七郎,你想说什么?”
牋牋“是我该问舅舅,你想做什么?”
牋牋李钦远压着声音说道,脸色并不好看:“你现在已经被赐婚了,过不了多久就要和长平公主成婚了,你突然又去纠缠别人,到底想做什么?”
牋牋“舅舅……”
牋牋李钦远看着他叹了口气,“你清醒了这么多年,怎么现在却糊涂了?若是被有心人知晓,不仅是你,就连顾迢姐的名声也会受累。”
牋牋“还有长平,你让她怎么想?”
牋牋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可沈绍的脸在这当头的太阳下却显得有些苍白,他修长的手指紧紧抓着玉笏,力道大的连指尖都发白了,“……我也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牋牋“我只是,”
牋牋他垂下眼帘,声音沙哑,“想要一个答案。”
牋牋他昨天路过七郎家中,看到顾迢的马车停在门房处,然后就鬼迷心窍的进去了,没让小厮通传,甚至没让人跟着,后来更是借了醉酒的名义行了越矩之事。
牋牋他这二十多年,没有一日不清醒。
牋牋唯独碰到她,什么清明,什么清醒全都不见,像个赌徒,像个疯子。
牋牋可即使如此,她也不肯给他一个满意的回答。
牋牋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沈绍抿着唇,站在这长长的宫道上,明明已经是三品官员,天子亲信,来日更是人人钦羡的国婿,可他却觉得自己这颗心空落落的……
牋牋李钦远看他这样,心里也不好受,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道:“舅舅,有些事,不是我们所能控制的……问问你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别弄到最后,大家都收不了场。”
牋牋他不喜欢管这些闲事。
牋牋可一来此事涉及沈绍,他唯一的舅舅,二来……顾迢、长平全是蛮蛮的姐妹,他不希望来日事情闹得不可开交,她夹在中间难做。
牋牋沈绍抿着唇,没说话。
牋牋他自然知晓自己要什么,他从头到尾只要一个顾迢。
牋牋为了她……
牋牋他可以什么什么都不要。
牋牋可顾迢呢?
牋牋只怕她恨不得他离她远些吧……要不然,她怎么连骗都不肯骗他一下?
牋牋或许,他真应该放下了,不再去打扰她,让她好好做她的顾二小姐,或许,来日还能唤她一声某夫人……他应该祝福她的,应该给她留一点好的念想,而不是像个疯子一样去搅乱她的生活。
牋牋而他也该好好待长平。
牋牋即使他没办法喜欢她,像对待顾迢那样对待她,可他会敬着她。
牋牋……
牋牋没过几日便是太子萧景行的生辰。
牋牋宫里许久不曾热闹过了,这次萧定渊便打算好好操办下,老早就派了内务府操办生辰的事,又给宗室、官员下了帖子……顾无忧和李钦远也在受邀的名单中。
牋牋顾无忧一向和自己这位太子表哥要好,又许久不曾进宫,这日还没到时辰就跟李钦远先进宫了。
牋牋李钦远先去东宫恭贺萧景行,顾无忧便去了未央宫探望王皇后和长平,知道她来,长平自是高兴,怕在母后这说话不痛快,便拉着她去了自己的宫殿,又把宫人都打发了出去。
牋牋顾无忧看她这样就忍不住笑,“马上就要出宫单住了,怎么性子还是这样急。”
牋牋长平嘟囔道:“她们在,我说话不痛快。”又凑过去,跟从前两个人说小秘密时一样,小声问道:“表姐,外头都是怎么说的呀?”
牋牋顾无忧明知故问:“说什么呀?”
牋牋“表姐!”长平撅起嘴,又红了脸,两根手指攥着帕子两端转个不停,低着头嘟囔,“就,就我和沈绍的婚事啊。”
牋牋“你怎么还管起这些事了?”
牋牋顾无忧笑盈盈地又说了这么一句,怕逗得太过,又弯了眉和她认真说起话来,“都是好话,有说沈大人福气好能娶你为妻,也有说你眼光独到,毕竟沈大人如今可是京中最受贵女青睐的郎君了。”
牋牋听她细细说着……
牋牋长平也跟个餍足的小猫似的弯了嘴唇。
牋牋顾无忧见她这样,眉眼又绽开一些笑,握着她的手柔声问道:“那你是怎么想的?你喜欢这个人,喜欢这桩婚事吗?”
牋牋长平听到这话却是一怔,这阵子有许多人问她满不满意这桩婚事,她的父皇,她的母后,甚至于她的哥哥和嫂嫂,都问过她……可从来没有一个人问她,喜不喜欢沈绍。
牋牋她喜欢沈绍吗?
牋牋“喜欢是什么样的?”长平问顾无忧,明媚的小脸上布满着疑惑。
牋牋“喜欢啊……”
牋牋顾无忧想了想才答道:“喜欢就是看不到的时候会特别想他,看到的时候又不知道和他说什么好,会不自觉心跳加速,又会忍不住脸红,看到一件喜欢的事物时,第一个就想和他分享,看到他高兴,自己也会忍不住高兴,看到他难受,也会不自觉难受。”
牋牋“喜欢一个人,这么麻烦吗?”
牋牋从小都是无忧无虑的人,哪里想过这样复杂的问题?不过她还是打算好好思考下这个问题。
牋牋长平托着自己的下巴,拧着细细的眉毛,慢慢思索着……她打小就喜欢文采好的读书人,觉得他们厉害极了,更喜欢长得好看的事物和人,觉得赏心悦目。
牋牋恰好。
牋牋沈绍非常符合她这两个条件。
牋牋至于表姐说得那些情绪,她想起那日父皇赐婚的时候,她偷偷站子帘子后看着跪在殿中的沈绍,看着阳光折射在他身上时,把他衬得俊美无俦,那个时候她的心跳是跳得很快,脸也很红。
牋牋这阵子,她也挺想他的。
牋牋她想看看赐婚后的沈绍是怎么样的,想问问他喜不喜欢。
牋牋那这样看来……
牋牋长平抬起头,看着顾无忧,眉眼弯弯,声音清脆,“我想,我应该是喜欢他的。”
牋牋虽然她还没有喜欢到,想到一件事物的时候就第一个想和他分享,也没有因为他的高兴而高兴,难受而难受,可这有什么要紧呢?以后时间那么长,他们相处下去,她肯定会很喜欢很喜欢他的。
牋牋就像表姐待那位李七郎一样。
牋牋“对了……”说完自己的事,长平又看了看顾无忧,笑得就像只偷了腥的小猫似的,问她,“表姐,你有宝宝了吗?”
牋牋顾无忧正在吃葡萄,听到这话像是被噎住了似的,握着帕子捂着嘴唇,等缓过那股子咳劲,才睁着一双水蒙蒙的眼睛望着她,“你,你说什么?”
牋牋“宝宝呀。”
牋牋长平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大大咧咧地问道:“你跟李七郎成婚那么久,还没消息吗?嫂嫂前头生了个儿子,长得特别可爱,可我还是喜欢姑娘……”她就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伸手去拉她的胳膊,撒着娇,“表姐,你快生个女娃娃给我玩吧,我把我所有好看的首饰都给她,她想要什么,我都买给她。”
牋牋“你……”
牋牋顾无忧羞红了脸,又见她这幅天真模样,觉得生气都是给自己找罪受,只能没好气地拧了下她的脸,气呼呼地说道:“收拾收拾,跟我去见太子妃嫂嫂,回头我得好好同姨妈说,管管你这张口无遮拦的嘴,什么话都往外蹦。”
牋牋“我说错什么了呀?”
牋牋长平满脸无辜的揉了揉自己的脸,觉得自己委屈死了,偏偏又不敢跟她顶嘴,只能委委屈屈地穿了鞋子,跟着人往外走。
牋牋……
牋牋这会东宫已经十分热闹了。
牋牋虽然还没到开席的时辰,但人已经来得差不多了,男宾在外头,女宾就在内院……顾无忧和长平就陪着太子妃庄氏在内院,逗弄着孩子,身侧是各家的命妇。
牋牋顾无忧虽然和庄氏没相处过几回,但彼此性子投契,倒也不觉得生疏。
牋牋这会她正被人撺掇着去抱小皇孙,身边还有几个命妇说着话,“都说未生育的妇人多抱抱小孩,马上就能怀上,乐平郡主如今抱了小皇孙,只怕不用多久就有好消息了。”
牋牋听到这话,顾无忧不禁红了脸。
牋牋这些命妇可不是长平,她也不能因为自己害羞就让她们闭嘴,只好低着头,语气紧张地问庄氏,“嫂嫂,是这样抱吗?”
牋牋她还没抱过小孩呢。
牋牋也就抱过她家小十五,可毕竟人和小动物还是不大一样的。
牋牋庄氏见她整个脊背都僵硬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一边指导她怎么抱比较舒服,一边宽慰道:“别怕,对,就是这样,放轻松就好了……”等人抱稳后,才又说道:“我家这小子平时可没那么轻易让人抱,今天倒是听话,可见是喜欢你这个小姑姑。”
牋牋长平也在一旁,拿着个拨浪鼓,气呼呼地说道:“我每次巴巴给你拿来那么多好东西,你都不拿正眼看我,以后不和你玩了。”
牋牋“你啊……”
牋牋庄氏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笑得一脸无奈。
牋牋顾无忧看着怀中的小家伙,他穿得特别喜庆,绣着万福的大红褂子,还戴了个瓜皮帽,眼睛又黑又亮,此时正盯着她看,也不知道想到什么趣事竟还咧着嘴冲她笑。
牋牋本来还有些紧张的心也因为这个笑容化了开来。
牋牋顾无忧忍不住想,若是她跟李钦远也有孩子的话,那一定会像这个孩子一样可爱。
牋牋前世她一直遗憾没能和李钦远拥有一个孩子,这辈子的话……应该可以得偿所愿了,想到这,她又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腹,都几个月了,怎么还没动静呢?
牋牋难不成……
牋牋庄氏心细,见她这般神情,便猜到她在想什么。
牋牋恰逢外头宫人来传话,说是可以开膳了,庄氏便笑着起身,“走吧,长平,你领着各位夫人先去。”又让乳娘把小皇孙抱着去里头歇息,和顾无忧出去的时候,这才低声说了一句,“别多想,你嫁给李小将军才多久,这是正常的。”
牋牋“我也是嫁给太子爷半年后才怀上,有些妇人都得等到一年后。”
牋牋“不过你若是着急,我那倒是有个滋补的方子,回头我让人给你悄悄送过去。”
牋牋这样的私密事拿到外头说,顾无忧脸红的不行,“我,我也没那么着急……”看着庄氏含笑的双眼,又臊得低下头,瓮声瓮气地说道:“谢谢嫂嫂。”
牋牋“谢什么,都是一家人。”
牋牋庄氏笑着拍了拍她的手,领着她往外头走。
牋牋这里女宾热热闹闹的吃着酒说着话,外头男宾那自然更是热闹非常,可也有人没融入这样的热闹处,那人便是晋王萧恪,他同萧景行道完贺之后便自己找了个清净地坐着。
牋牋他握着一壶酒,坐在亭子里,自斟自饮,看着不远处的热闹景象,唇边泛起一抹讥嘲的笑。
牋牋又有谁还记得,他的生辰也在七月?
牋牋就因为和萧景行相差没几天,所以从小到大,他都被人遮掩锋芒,连个像样的生辰都没过过,虽说父皇每次都会让德安给他送来礼物,可这怎么能一样?
牋牋他也是皇子!
牋牋他也姓萧,比萧景行差不了多少……
牋牋凭什么萧景行的生辰就能办得这样有声有色,人人恭贺,而他呢?只能孤零零一个人,连个祝贺的人都没有。
牋牋越想。
牋牋萧恪心中的愤恨便越发藏不住,没法和人诉说,他只能低着头喝着闷酒。
牋牋“王爷怎么一个人在这?”
牋牋亭子里突然走进来一个人,萧恪抬眼看去,讶道:“承佑,你怎么来了?”
牋牋赵承佑笑笑,坐在萧恪身边,“我看王爷一个人在这,便过来看看。”
牋牋“你不该来的……”萧恪唇边泛起一抹讥嘲的笑,“这样的日子,你应该待在那,而不是和我这样的人为伍。”他说完又给自己倒了一盏酒,苦闷的仰头饮尽。
牋牋赵承佑温声说道:“我一直都记得,在我还只是一介白衣的时候,王爷是怎么待我的。”
牋牋他边说,边给萧恪倒了一盏酒,像是为人不值一般感叹一句,“王爷也是皇子皇孙,不该被这样冷落。”
牋牋萧恪听到这话,自嘲道:“那又有什么用?等到父皇去了,这天下便是他萧景行的天下,我……只怕日后连在京城都待不得,还谈什么冷落不冷落。”
牋牋“王爷就不恨吗?”
牋牋赵承佑看着萧恪抬脸看过来,直视着他的双目,“您的母妃宸妃娘娘是陛下最心爱的女人,您更是陛下最宠爱的儿子……”
牋牋“可就因为太子身后有王家的势力,所以无论您做得有多好都只能屈居于他之下,甚至连一个像样的生辰礼都没法操办。”
牋牋“晋王殿下,您真能忍得下这口气吗?”
牋牋萧恪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怔忡到后来的震惊,他猛地起身,手里的酒盏掉在地上,酒盏破碎,酒水四溅,他神色紧张地看了一眼四周,确定无人,这才压着声音,低斥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牋牋“赵承佑,你疯了不成?”
牋牋“殿下……”赵承佑神色坦然,在萧恪的注视下站起身,声音依旧平缓,“微臣只是为您不值。”
牋牋“想想您那些叔叔们的结局,等到陛下驾崩,您觉得……您又会有什么样的结局呢?”他这话说完便朝人拱手一礼,“三日后便是殿下的生辰,殿下若是愿意,微臣愿陪您喝一盏薄酒。”
牋牋然后就不再多言,径直走出亭子。
牋牋萧恪看着他离去的身影,还是觉得荒唐至极……赵承佑说得那些话,他不是没想过,可那也只是心有不甘时闪过的一个念头罢了,他从小没有母妃,仰仗父皇的疼爱长到现在,知道父皇最大的期望就是盼着他健康安稳。
牋牋而且他身后的势力又怎么比得过萧景行?
牋牋取而代之……
牋牋那也得有本事!
牋牋“荒唐,实在荒唐……”萧恪看着赵承佑越行越远的身影,嘴里低声呢喃。
牋牋可即使他这样说着,心中还是有一只蛰伏多年的猛兽似乎在和他悄声说着话,“他哪里说错了?你也是皇子皇孙,你的母妃是宸妃娘娘,你是陛下最疼爱的儿子,你有哪里比不过萧景行的?”
牋牋“他就是命好,脱胎到了王皇后的肚子里!”
牋牋“要论起真才实学,萧景行还不一定比得过你!”
牋牋“你已经被人压了二十多年了,难道你还想被他压一辈子吗?等到萧景行登基,你以为你还有什么好日子过?”
牋牋……
牋牋那些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响,萧恪只觉得整个脑子都要炸了,他跌跌撞撞往外走去,生怕旁人看到他如今这幅样子,连一句告辞都来不及说。
牋牋赵承佑并没有走远,他看着萧恪离开的身影,唇边泛起一抹讥嘲的笑。
牋牋这人果然还是像前世那样懦弱,怪不得前世会输得一塌糊涂……
牋牋若不是没有办法,他也不会找上萧恪。
牋牋不过还好,这人虽然糊涂,但也好糊弄,而且这世有他的帮衬,相信一定会有不一样的成效……收回眼帘,他继续往人群密集中走去,目光未看向今日的主人公萧景行,而是看向他身边的李钦远。
牋牋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李钦远也看了过来。
牋牋在看到赵承佑的时候,他眉心微动,薄唇轻抿,两人就这样隔着人群注视,最后还是赵承佑先收回眼帘,如一缕寂寂夜色下的幽魂,继续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牋牋“七郎,在看什么?”萧景行见他一直望着前方,笑着问了一句。
牋牋闻言。
牋牋李钦远收回视线,“没什么。”
牋牋“只怕七郎又是在想他家夫人了。”说话的是一个宗室子弟,这里都是从小认识的,几个人说起话来也是口无遮拦。
牋牋李钦远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握着酒盏,挑眉嗤笑,“我想我家夫人,碍着你们什么了?你们这种没有成婚的人是不会体会到我们成婚男人的乐趣。”
牋牋“哎呀,李七郎……”
牋牋几个人笑闹成一团,李钦远倒是也没再去想赵承佑的事。